听到顾赦这般的要求,悠悠愣了下,紧绷心弦一下松了。
还以为什么呢。
睚眦必报的大反派。
“师弟师弟,”
室内响起悦耳的声音,悠悠不假思索地开口。
见她毫无负担的轻唤,顾赦薄唇微微一抿,有种抓错尾巴的感觉。
果不其然,被他扣着细腕的女孩,眉飞色舞,看起来没有半点不情愿的模样,反而兴致勃勃。
“师弟~”她娇声。
“师弟!”她冷喝。
“师弟吼——”她压低嗓音装粗旷男声。
顾赦:“......”
满室的“师弟”充斥在耳边,与想象中的不一样,顾赦现在并不畅快,反而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叫“师兄”的时候,可不是这般随意散漫。
顾赦垂眼,松开细瘦的手腕:“好了。”
悠悠遗憾地“啊”了声,片刻,不放弃地两手挽花,惟妙惟肖地表演起来。
“其实我还会戏曲的。”
“师——弟——呀~”
还没唱完,她胳膊一紧,被顾赦转瞬带到门外。
惊雷鞭被扔到她怀里,少年进屋,头也不回地合上门,发出“啪”地一声。
悠悠:“?”
她唱得不好吗?还是哪声师弟喊得不合他心意。
摇头感叹了句顾赦的喜怒无常,悠悠将惊雷鞭缠绕起来,完成任务后打道回府。
回到房间,她将长鞭放入红木柜里,拿起柜上的泥人,准备练会法术,这时,在窝里呼呼大睡的坎坎鼻尖轻嗅,倏地翻坐起来。
“汪!”
它嗅到奇怪的气息。
毛绒雪兽凑到悠悠身前,在她轻笑摸头的时候,细嗅了嗅皓腕。
是上次那抹气息,还夹杂着......蛟族。
坎坎脑袋歪了下,沉思之际,被放下泥人的悠悠抱了起来。
“好像重了点,”悠悠掂了下它,自顾自地嘀咕了句。
坎坎不爱出门,整日就躺在小窝里吃东西睡觉,她抬了抬毛绒小兽脚,教训道:“不能一直待在房间。”
坎坎低“呜”了声,在养精蓄锐呢。
不过它不能告诉面前女孩,毕竟对方把它当成小狗了。
在悠悠看不到的地方,坎坎轻叹口气。
作守护灵真难。
深夜,在悠悠睡着后,坎坎用爪子刨开门,钻出房间。
穿过一片竹林,浑身雪白的灵兽停在乾院,藏在耳边绒毛里的小角,发出细碎光芒。
不一会儿,从顾赦房间半敞的窗户里,爬出一条状似黑蛇的小蛟龙。
感受到似曾相识的气息,幽蛟在窗台蜷着身体,伸长脖子,目光逡巡了圈。
“在这,往下看。”坎坎道。
幽蛟闻声低头,看到窗下毛绒绒的小白团,愣了两秒,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哈哈哈,你太小了,”幽蛟得意地甩起尾巴,“都不够我本体塞牙缝。”
它认得坎坎。
不管神兽还是魔兽,大家曾经都是兽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竟在此相遇,出乎幽蛟的意料,以致十分兴奋。
坎坎抬起爪子,不客气地一把将他拍倒在地:“嚣张什么,本体是本体,现在我一巴掌能摁住你。”
被按住的幽蛟目若喷火,虎落平阳被犬欺。
天性武力值不高的坎坎,本来,不可能打得过它。
坎坎威慑够了,松开道:“我来此,是向你请教件事。”
幽蛟冷哼:“六界五行之内,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裹着寒意的秋风吹过,坎坎浑身白色绒毛被吹得东倒西歪,它坐在地上,吱唔了会,边梳理毛绒边道。
“我现在与你一般,是幼年期,哪通晓天地万物,如今就有一两件事弄不清楚,所以前来请教。与你在一起的那人,什么来历,我通过小主人手腕,察觉到你和那人的气息了。”
“小主人?”幽蛟惊愕,脱口而出道,“你主人不是、是......”
名字就在嘴边,但幽蛟吐不出来,努力回忆,也都想不起是谁。
它记忆残缺,对许多事都只有模糊印象。
坎坎见它黝黑的脑袋摇摇晃晃,一幅困惑迷茫的模样,嫌弃地摇摇头:“我已经开始同情顾赦了。”
幽蛟听到“顾赦”两字,眼底迷茫散去,警惕地看向面前小圣兽。
“你既知道,为何问我。”
坎坎头疼道:“我只知道名字,其他都很模糊,所以觉得奇怪来问你。”
幽蛟恍然大悟,得意地笑起来:“厉害吧我主上,连你都不知道他,不过我才不告诉你他的来历。”
其实,它也不知道......
意识到今夜白来了,坎坎抬起毛绒爪子,在半空挥了挥告辞:“既然如此,烦劳你和你的主上离我家小主人远些。”
幽蛟:“路杳?”
坎坎:“路悠悠。”
发现恶人先告状,幽蛟当即愤怒起来:“是她离我主上远些,总来找麻烦,可恶至极!我可一点不想主上靠近她,我更想主上靠近玲珑......”
幽蛟说着,突然一顿,瞥向与他而言,有些高大魁梧的小圣兽。
“你知道玲珑吗?”
它看到白芙雪的第一眼,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冒出玲珑两字,心脏还砰砰直跳,感觉找到了至关重要的东西。
坎坎不紧不慢道:“知晓,”
幽蛟大喜。
果然这家伙无所不知!
“她是谁?为何我叫她玲珑,难道我与她前世有缘,”幽蛟纳闷道,“可我明明不喜欢跨蛟族找道侣。”
面对一连串问题,坎坎垂眼,云淡风轻地瞥了眼小蛟龙:“一脉相承,我小主人可恶,我也是。”
说罢,它扭身就走。
刚口不择言的幽蛟傻眼,赶忙追去。
“荒谬!谁说路杳可恶了,她分明是再人美心善的小仙女不过了!今日主上喜迁新居,她特意来贺喜,这份情意感天动地......”
夜凉如水,伴着幽蛟对悠悠的吹捧,一兽一蛟在旭日峰追赶拉扯起来。
次日一早,悠悠醒来,照例去床边摸了会坎坎。
小家伙长肥了些,浑身软嘟嘟的,还很暖和,悠悠纤长如玉的手指埋入白绒,享受地摸了好一会儿,打算收手的时候,发现坎坎脚上的绒毛沾了点泥。
她眉梢微微一挑,欣慰起来。
昨日被她说只待在房间,晚上便偷偷出门溜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