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说的也是。”喜塔腊氏勉强一笑:“到底是爷的长子呢,周岁的确该热闹热闹,妾身会好好筹备的。”
听着福晋答应了,永琰也高兴了,不过他到底面上稳得住,还关心了几句福晋的身子:“你如今有了身孕,胎像又不大稳当,若是实在不成,还是让福嬷嬷帮忙盯着吧,你好好养身子为上。”
这几句关心的话,到底让喜塔腊氏的面色好看了些许,她眼中带出了一点柔意:“多谢十五爷关心,妾身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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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塔腊氏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是既然答应了,那办起事来还是比较利索的,第二天就找了福嬷嬷过来,把永琰的意思说了一遍。
福嬷嬷心中替福晋不值,可是事儿却还得继续办,因此福嬷嬷这几日忙里忙外,脸却黑如锅底,尤其是对着思宁和绵怡的时候,那就没有几个好脸色。
思宁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因此只当看不见,除了请安,也少往福晋屋里和前院去。
一直等到大年二十九当天,南三所又再一次热闹了起来。
思宁和绵怡都得了两身新衣裳,思宁看那衣裳的料子,比她今年得的冬装还要好些,看起来福晋这次是真的没糊弄。
不过思宁作为妾室,哪怕是自己儿子的周岁,她也是去不了前面的,只能自己在后头穿身新衣裳,摆了桌席面,意思意思。
至于绵怡,一大早的就被福晋抱去了前面,思宁虽然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是心里也难免操心。
直到中午的时候,绵怡抓周,思宁听前头的人传话,皇上还赐了几样东西过来,一本千字文,一支他用过的湖笔,一枚私印,结果好巧不巧,绵怡这小子就抓到了那枚印。
思宁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懵了,因为她是陪着绵怡练习过抓周的。
抓周算是周岁宴里比较重要的一项仪式了,虽然思宁没什么上进心,却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在他人生第一个重要的日子里砸了场子,所以她依着规矩,和绵怡练习了好几次。
绵怡每次抓的都是毛笔和书,偶尔抓到砚台和小木剑,有时候还会被亮晶晶的金裸子给吸引,但是抓着印章实在少之又少。
思宁那会儿还畅想呢,日后当个文学家书法家其实也挺好。
结果没成想这孩子在这样的日子里,给她来了个大惊喜。
听着周围人激动的恭喜声,思宁觉得自己脚下有些发飘,这难道就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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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塔腊氏看着被人围在中间,一手抓着印章,一手抓着湖笔的孩子,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凉。
刘佳氏在后头偷偷让这孩子练习抓周她是知道的,她甚至知道这孩子每次抓到了什么。
可是她是真没想到,这孩子竟会在这样的日子里突然如此出人意表。
可是有时候,这世上的事情最让人惧怕的就是出人意表。
天命!
喜塔腊氏的脑子里只出现了这两个字。
然后她就眼睁睁的看着永琰把儿子抱起来,摸了摸他的脑门,原本矜持克制的脸上,是掩也掩不住的笑容。
她是了解十五爷的,他这个人,虽然平日里都是一副端正谨慎,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但是要是真的喜欢,又怎么会藏得住呢?
喜塔腊氏抠着指甲,只觉得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恐慌和难受。
肚子里也有些坠坠的,隐隐的有些闷痛。
正在这时,皇上跟前的太监胡世杰笑着进来了,先是给永琰打了个千,然后才笑着道:“十五爷,传皇上口谕,让您和府上的大阿哥去养心殿面圣。”
喜塔腊氏顿时眼前一黑,要不是福嬷嬷扶着,脚底下差点就要打幌。
永琰满脸笑的抱着绵怡领了旨意,然后转过身看向喜塔腊氏。
喜塔腊氏刚刚站稳,见他看过来,就立刻勉强撑出一副笑脸。
永琰对着她点点头:“那我先过去了,今日招待不周,之后就请福晋费心了。”
喜塔腊氏强撑着脸面:“十五爷言重了,皇上有命,爷且去就是了,妾身一定会好生招待宾客。”
永琰听了这话,这才满意的抱着孩子走了。
喜塔腊氏站在原处,顶着周围宾客们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复杂难言,或是恭敬羡慕的眼神,只觉得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