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两够不够？”

顾延修张口就报了一个数字，比先前的整整翻了五倍，但是尖嘴猴腮的男人依旧垂着头，有些丧气的迟疑道：

“这......”

“十万两够不够？”

顾延修再次报了一个数字，紧接着又对哪个男人说道：“你要是把柳姑娘请来了，我再给你赏一千两白银。”

尖嘴猴腮的男人估计一辈子也没到手过这么多钱，于是一时有些惊讶，直到顾延修又问了一句：

“够了吗？”

“够了够了，小的一定将柳姑娘给您请来！”

男人随即起身，又一路小跑着朝着来的方向去了。

这一幕看得郭莹莹内心疑惑不已，于是回到丞相府就找到沈如瑾说了今日的见闻，随后又再将自己的疑惑之处提出来一起思考：

“大人你知道顾延修的钱哪里来的吗？他家祖上很有钱吗？今日我见他面目白净，不像是长年在商场打拼的人。”

郭莹莹说完见沈如瑾在忙，他手边的砚台里墨汁所剩不多，便走到他身旁拿起墨块慢慢地给他研墨，还时不时的插进去几句话：

“大人，京城可有一位姓柳的姑娘？据说顾延修出一万两银子请她，她都没答应......”

“想知道？”

沈如瑾头也没抬的问她，随后用笔在她刚磨好的墨汁里掭了一下，随后继续动笔写写画画。

“我可以认识她吗？感觉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郭莹莹一时高兴，连带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非也。”

沈如瑾直接反驳了她的观点，抬起头来望着她说道：“柳湘竹向来只肯卖京城权贵的面子，见过了许多有钱有权的人，便养的心气极高，自然不屑财大气粗的顾延修。”

“呃......原来是这样。”

郭莹莹语塞，她以为那柳姑娘是个不在乎钱财的清高女子，原来只是因人而异罢了，不过随后她又转了个弯说道：

“那我也想认识她，能天天周旋在京城贵人们中间的女子，也一定不是凡物。”

“那你今夜陪我一起去同春楼，参加朝廷和顾延修关于今年河道运输的商谈会，听说柳湘竹也去了。”

沈如瑾说完话忍不住愣了片刻，不知自己为何心情极好的给了她这个机会，随后想想，估计是她站在身旁给自己研墨的缘故，想到此便抬头看了看郭莹莹。

随后却发现她竟直直的盯着自己，沈如瑾从未被人如此看着，或者说第一次被她这样看着，心下不知为何一时有些慌乱，于是强装稳定的问她：

“还有何事？”

“大人，你方才说那柳姑娘只结交京城权贵，那您这位权贵一号人物，是不是也和她过往甚密啊？”

郭莹莹有些好奇眼前这个冰山一样的人，会不会有人也能将他融化成春水。

“自然是有些交情的。”

沈如瑾不疑有他，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只是郭莹莹这边有了些不一样的反应，先是停下手中研墨的动作，随后转身准备出门，走到一半又像是不甘心似的，又转身回到沈如瑾跟前，语气忿忿的说道：

“大人，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我不允许你纳妾，自然也不希望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染，就算有，也别让我知道了。”

说完就转身离去，沈如瑾的嘴巴像是不受他控制似的，直直的喊出声来：“莹莹......”

这两个字第一次脱离了犹疑，脱离了冷淡，包裹着温柔和缱绻，像是今日晨间的日照，带着微微的清冷气息，却温暖着人心。

郭莹莹听见这两个字，脚下差点一个趔趄，然后转身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大人叫我什么？”

“罢了，你走吧。”

沈如瑾答非所问，心中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的被自己给咽下去了，向来杀伐果决的自己，不知在此刻为何变得谨小慎微，踌躇不前。

“毛病。”

郭莹莹见他叫了自己又不说什么事，将头一甩，扔下两个字就出去了，开心的等待晚上的商谈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