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长老的寿数耗尽,这五个弟子中的其中两个也白了头,瞧着是寿数有损。
强行逼供他们,若他们再说点什么出来,可能又像木长老一样灰飞烟灭了,原来的同门也就不在了。
乌梦榆勉强笑了笑:“师姐,就先这样吧,我觉得这件事情太奇怪了,解释不清楚,等我弄清楚了再和宗主秉明。”
走出戒律堂,夜色如一团看不清的黑雾,一直延伸到望不见的远方。
而在大慈悲寺却是白日里阳光最盛的时候。
威严而辉煌的大殿里,五位僧人身披袈裟,分别坐在五张蒲团上。
怀谷方丈手持着信件,细细读完上面的文字:“这已经是我大慈悲寺收到的第二十一封信了,真是奇怪,怎么个个都知道舍利子遗失了。”
另一位横眉怒目的方丈道:“还有归雪宗那位季识逍,哼,什么人能够屠我大慈悲寺,大慈悲外八十一塔,这小子才多少岁,真是欺负到头上来了。”
“他是冬虚剑尊的高徒,原先的仙法会我见过这孩子的,是与佛无缘之人。”
“哈?冬虚都归墟了,再说呢我宗也有两位佛尊呢。归雪再怎么想捧他的弟子,也不至于做到这一步吧?”
坐在对面的方丈显然要和蔼许多,慈眉善目:“是的,我也不信这样的说辞,有可能是这位季小友得罪了人,年轻人的爱恨,是真的弄不明白了。”
“这些人还想入我大慈悲寺?真是的,以为我们什么阿猫阿狗都收吗?怕是三条‘佛道难’都走不过去,这些门派怎么尽养些酒囊饭袋出来?”
“哈哈哈哈哈管这些信是什么意思,总之十派会武要开始了,让我们的弟子去和他们碰一碰,这才叫过瘾。”
怀虚方丈总结:“一切等到十派会武定夺吧。”
他朝着外殿轻喊了声:“今宵,到时候,好好会会这位季识逍,万不堕我大慈悲寺的威风。”
外边传来一声极为清亮的答声:“是。”
……
第三峰,桃花林。
“我使了一招春江花月夜,就‘嗖嗖’地把他们全都打败了,那个外门弟子还向我求饶说什么这一辈子生是归雪人,死是归雪的鬼。”乌梦榆正对季识逍显摆着自己的事迹。
“我回他,既如此,下辈子当一只归雪的猪好不好,他竟然不答应!”
乌梦榆愤愤:“他肯定不是真的爱归雪。”
风有些冷,天空里堆着层乌云,厚厚叠叠地压下来。
季识逍坐在石椅上,桌上摊开一本剑谱,正漫不经心地看着。
“春江花月夜,你不就会第一式吗?”
“这叫以势压人,第一剑是最重要的,使得天花乱坠也不为过。”
季识逍看看她:“你大可以去写一本剑法书,好好讲讲你的剑法理论,实战不行,装腔作势是一等一的。”
乌梦榆笑:“放心,我肯定在上面写,我的剑法师承归雪宗季识逍。”
季识逍给她的桃花酥如今只剩下了一碟,乌梦榆小口小口地吃着,生怕吃完了就没了。
她的手上沾着桃花酥的碎屑,顺手在季识逍垂下来的衣袖上擦了擦。
季识逍面不改色,用了个清洁术法把桃花酥的碎屑去除了。
咦?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以前衣服上沾那么多血都不在乎,怎么这么一点碎屑就看不顺眼了。
乌梦榆:“季识逍,你怎么这个时候爱干净了,你以前身上沾血都不管的!”
季识逍:“血可以提神。”
剑锋穿过身体而散落的血花,是最能让他的剑开刃的东西。
乌梦榆又吃了块桃花酥,再在他身上擦了擦手,才道:“……总之那五个人被关起来了,还下了禁言符,应当出不了什么幺蛾子了。”
季识逍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我去把那天在剑冢闹事的人都抓进戒律堂吧。”
乌梦榆疑惑:“你怎么抓?随便编个理由?”
他的手里握上了从剑冢里拿的那把剑,深黑衣角上的雪白滚边像是流动的云,声音却也仿佛和拂过桃花的风融合在一起:“用‘春江花月夜’,我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