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早就在外候着,很快就进来将被子拉出去了,满脸的心惊胆战。
小白受痛,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半晌没爬起来,司南伸手去抱,怕他又发怒。
“来人,把这狗……”
司南闻言吓了一跳,怒目看向宋青舒,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如黑曜石,语气也微冷,“宋青舒,你是不是……一条狗你也要计较?”
有病这两个字还是自己忍下了,这段时间宋青舒像个疯狗,自己还是别拿以前的模样相对。
宋青舒挨了骂,反而笑了起来,俊秾眉眼舒展开,俊朗非凡,桃花眼微眯,瞧着倒有些开朗。
“诺诺,经了这两回,你是愿意与我一道睡了?”
司南心道一声傻逼,但也松了口气,真是搞不清楚宋青舒的疯病。
那几日她累得昏睡,两人本就是一张被子,此刻又见不得他这翩翩公子的模样,却还是惧怕他发疯,没理会他,自顾自的起身穿衣。
宋青舒就爱看她这张狂又隐忍的模样,想来是经了前头断手杖毙那几遭后,知道收敛了,却也保留了许多小脾气,毕竟天性使然。
他这几日欲-火得以於解,此刻正疲乏,看她这暗自隐忍的模样,也就懒得与她撒气,免得她跟旁的奴才一样,变得没趣极了。
“诺诺乖,你反正没睡好,再和我睡一会吧。”
司南本不想再睡,又被他按了下去,不由一阵恼恨,却也没再拒绝。
这段时日她真的被吓坏了,宋青舒对她的忍耐程度,并不是没有底线。
宋青舒鼻尖嗅着馨香,怀里是玉软花柔,终于驱散了在佛堂满鼻子的檀香味儿,搂紧诺诺纤细的腰肢,看着诺诺酡颜腻体,满心舒畅。
半梦半醒间,自己好似步入了一道暗门,门内空空荡荡、幽幽暗暗,屋中四角置了十二杈松鹤缠枝的青铜烛台,每个分杈上都燃了亮灼白烛,映着正北墙上一副画。
宋青舒被画吸附所有心神,怔楞地缓缓走近。
画像中是一个宫装女子,手持梅花,一身烟霞似云飘飞,腕上绯红披帛半落,额心点梅花钿,隐约间能瞧见眉眼含媚,叫人见之忘俗。
尤其是一双眸子,极为传神,漆黑灵动,站在画像前,好似在含情脉脉注视着自己。
他心头一动,不知为何陡然醒转,一睁眼,正正好看到一双漆黑灵动双眸,娇俏温润,眼儿含媚,顾盼神飞。
他有些分不清画像与眼前的人到底谁先出现,似乎就是一个简单的梦,画像中画的,就是诺诺。
宋青舒情不自禁凑近那双眼睛,轻轻一吻。
人也回过神,是了,这是诺诺,他自小便总是做这奇怪的梦,最深的印象,便是这双眼睛。
他也才到弱冠,正是情窦已开的时候,此梦伊始,旁的女子,再不入眼。
那日见到诺诺,惊为天人,他只以为梦神显灵,叫他在此间浊世能遇上梦中女子,不让他孤寡此生,圆了此梦。
曾经他也找高人解梦,那高人解卦只说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简直放屁,他转头就找人套了那高人麻袋。
司南在他怀里怎么都睡不着,见他熟睡过去,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恨意翻涌。
真想拿枕头将他闷死,或是拿一把刀将他砍死,可是这哪里能行,不说自己敢不敢下手,宋青舒是端王,若被自己杀了,恐怕皇室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世界又没有警察叔叔为她主持正义,保护她不受伤害,最后的结果,不仅自己会死,还会连累自己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瞒下来的家人和朋友。
她要忍耐住,要细细想好逃脱的法子,要一劳永逸,她还这么年轻,还有许多的年头好活,多花一些时间来断绝此间事,是划算的。
司南正忍得手抖,却见宋青舒忽然睁眼,一双桃花眼里情意浓浓,看着自己的眼神,仿佛捧在手心里的珍珠,是那样的爱意深重。
她浑身一颤,只以为这人又发神经,谁料只是凑过来,吻了自己一下,又接着睡了过去。
司南缓缓吁一口气,她以为自己满眼的恨意被他瞧出来了,从前她就是这样,不知挨了多少打,才将那些浮于表面的东西隐藏住。
直到金乌西斜,两人才一同醒来。
福子捧了一个漆黑的袋子候在门口,将袋子交给了燕燕,“这是寒瓜种子,你交给姑娘。”
宋青舒看着自顾自穿衣的诺诺,又看着捧起腰带的燕燕,不由拧起眉头,“过来,诺诺,你来替我穿衣。”
司南斜睨了一眼,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一旁的燕燕朝她使眼色,示意她赶紧上去。
罢了,忍一时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