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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门再一次打开,走进来一个男人,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西装笔挺,看起来挺斯文,皮肤却是很健康的小麦色,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很显然是经常做运动。
这个人,赵雪敏也认识,是Sam哥,中文名古泽琛。
古泽琛是她们家以前的邻居,跟杜少威完全不一样的男人,心地善良有责任心,身为一个忙碌的法医还经常抽时间去骄阳社做社工,教导她们这些夜青,只不过以前的“自己”很讨厌他,觉得他是个多管闲事比她妈还烦的大叔。
顺便八卦一句,似乎Sam哥跟Madam梁正在谈恋爱,在赵雪敏的记忆里,已经不止一次见过这两个人凑在一起了。
“Madam,”古泽琛看了一眼赵雪敏,转过头,面向梁小柔:“阿Mon的妈咪来了,案发之后她一直都很担心,可不可以通融一下让她见见女儿?”
梁小柔沉默,按规矩来说,这样做并不应该。
古泽琛再三请求,卿姨只有赵雪敏一个女儿,两母女相依为命,出了这种事,做母亲的想见女儿太正常不过。梁小柔踌躇了一下,她也并不是个苛求规矩不讲道理的人,因而点了点头:“好吧,不过只能见面,不可以肢体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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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雪敏见到了卿姨,她的亲生阿妈。
卿姨是个很简单的女人,老公死了,她一个人辛辛苦苦靠着在酒楼洗完打扫卫生把女儿养大,自己一个人省吃俭用,盼的就是女儿长大成人,谁晓得品学兼优的女儿会被杜少威这个正衰人给拐跑,卿姨真恨不得用全部家当打死杜少威这个小人。
“阿Mon,你痛不痛?怎么会搞成这样?”
“Madam,我的女儿好乖的,品学兼优,她从来都不会做坏事的,都是那个阿Joe!”
“你呀,我以前都跟你说阿Joe不是好人,你硬要跟他一起,现在闯祸了,你叫阿妈怎么办呐,阿Mon……”
一声声的话语,如泣如诉,卿姨流着眼泪,既气女儿不争气,又心疼女儿要遭受这种事,她清楚的记得阿Mon小时候蹒跚学步的可爱模样,此时看到现在长大的女儿脸上的伤痕,她从不动她一根手指的女儿,心如刀绞:“我的Mon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赵雪敏低着头:“我没想过会搞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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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这间不大的病房再次走进来一个人,中年男人,光头,省得高高大大,同样是西装革履,身前的肚腩却十分明显,他手里拿着文件夹,好像跟梁小柔和古泽琛他们都认识。
这个中年男人说了一些话,大意是在死者杜少威的指甲里发现了皮屑,那些皮屑不是赵雪敏的,但是跟她的染色体排列极为相近,并且属于女性,而赵雪敏并没有任何姐妹。
也就是说,在杜少威死的那天,卿姨也跟他接触过。
——在赵雪敏还有嫌疑的同时,她妈妈卿姨也成为了犯罪嫌疑人。
病房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一直低着头的赵雪敏,猛地一下抬起了头,她的眼中没有跟卿姨一样的泪水,只有满满的惊讶。
这让一直在观察她的梁小柔有点不可置信。
赵雪敏,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仔,亲生妈妈被警·察带走了都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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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姨最终被请到了警局,协助调查,走之前,梁小柔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赵雪敏。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赵雪敏一人。
她双眼发直,无意识的抓紧了被子。
赵雪敏发现自己似乎处于一种很不正常的状态,作为一个嫌·疑·犯,她没有慌张,也没有害怕,警察来也好,亲生母亲来也好,他们跟她说的话,她能听得懂,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事实上她一点感觉没有,就好像,就好像……
好像所有事都跟她没关系一样。
她就像个走错舞台的观众,周围的人都在努力的演,她在一旁事不关己的看。
赵雪敏再一次摸了摸自己的头,触手可及的是纱布的质感,她却有些其他的担忧。
【我该不是摔出毛病来了吧?脑袋摔瓦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