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从李凤鸣怀里探出脑袋,这才注意到还长牙舞爪的李承义。
她两步靠近,将寒石递还给李千乘,绕着李承义跺脚走了一圈,将铁壁石室也打量了个遍。
还真是密不透风,一点缝隙都看不出来。
石室内的油灯依然亮着,四个人站在其中呼吸多少是有点急促,但以无衣给村里挖过地窖的经验来看,若没有空气进来,油灯早灭了。
她不急。
她来了精神,倒要看看这个李承义还要耍什么把戏。
无衣抬手帮李承义解开了穴道,李承义整个人跌下,快要倒地又扶墙站起,扯了扯了衣服,试图挽回一点颜面。
李凤鸣见此,两步向前,逼着李承义顺着墙后退几步,将无衣和李千乘放在他很后面。
“你们什么关系呀?这么护着。”
李承义并不关心,只是碍眼的很,看的他心烦,况且现在的状况不好,他得赶紧想个办法,把这三个人甩开。
无衣扒着李凤鸣的肩膀,将脑袋露出来,冲着李承义道:“你这么聪明,我们什么关系你看不出来吗?”
李凤鸣心道,好家伙,又来了,看来是好全乎了。
李千乘心道,厉害!
李承义啐道:“不要脸!”
无衣贴着李凤鸣耳边转头,看着李凤鸣如玉如脂的脸蛋,突然就饿了。
她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李凤鸣的耳朵红到透明,两眼一直,脑袋空白,说不出话。
李千乘探着脑袋,偷偷看了看她哥的脸,憋笑着不敢说话。
李承义简直够了,甩手走开急躁道:“下贱!”
无衣乐了,她甩手两步走近李承义,像买马的相马般将李承义从头看到脚,慢悠悠道:“就你也配知道什么是下贱,什么是不要脸?”
“我让你抓了,也给你机会报复我了,是你自己不中用,这可就不能怪姐姐我不照顾你了。”
“说实话,这些年我一直内疚的。”
“哼!”李承义没好气的瞥了无衣一眼,“别猫哭耗子了。”
“我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呀。”
无衣忽一笑,眼神也变了:“我是说我内疚的是,不该在你脸上留下疤,而是应该杀了你。”
李承义听声毛骨悚然,他曾不止一次做梦,一个蒙面女子拿着刀将他割喉。
再看林无衣,他方清醒,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死了你们也别想活!”
无衣捧腹笑出了声:“李承义啊李承义!拿吓唬小姑娘这套吓唬我,你也不瞅瞅你姐姐我今年几岁了。”
李承义本能后退几步,马步后拉,两手作十,运气蓄势待发。
“得了得了。”
无衣抬手轻轻一拨,将李承义的铁掌随意按了按,道:“就这观音手,还床上学的。真有脸说。老娘九岁就不玩了,若不是方才炙疾发作,能让你小子调戏了,那我林无衣三个字还真是要倒着写。”
李承义对林无衣的底细太清楚,她娘是林飞红,她必然会一搵胭指,白如新,甄如一,祝流霜,屠艳艳都是她干娘,除了百里传音没有天赋不可得,其他功夫恐怕她儿时就当游戏玩了。
他心下明白,做这种找死的试探除了送命,毫无意义。
“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无衣笑了:“我的好弟弟呀,你把哥哥姐姐关在这里,你问我想怎么样?”
无衣垂眼又扫到李承义脸上的疤:“这疤,对不起了,当初年幼无知,今日我也算自投罗网,咱们两清了。”
李承义心下不忿,两清?怎么可能两清?可他此时的处境容不得他再说出这话来。
“好,两清了。”
李承义话音落,转身走向绑过无衣的铁柱,两手握着铁柱,用力朝左转了半圈,四面铁壁同时升起,石室和铁门又露了出来。
李凤鸣整个人就是震惊,这样也行?
李千乘心里给无衣鼓掌,这也太厉害了!
一个侍卫老早就站在门外了,见门打开,快速里面的情形一扫,进来想要开口见李承义阴着脸,忙又闭嘴。
“慌慌张张,有什么事吗?”李承义背手走近。
侍卫躬腰拱手道:“有个叫陆嫣红的来找将军,在正堂等了好一会了。”
李承义看了眼林无衣,摆手道:“知道了。”抬脚走出牢门。
侍卫在外其实已经将之前的话全听到了,但他只能假装不知,他见李承义要走,忙问道:“他们三个要怎么办?”
李承义隔着铁栏杆,鼻息轻哼,咬牙一笑,冲着李凤鸣道:“怎么?还想要我八抬大轿把你送回去不成。”
侍卫前面带路,李千乘扶着无衣,李凤鸣跟在两人背后,从石室出来天已经黑了,他们被带着走过院子,从院子出了又走上长廊。
只嫌这将军府这么大,怎么走也走不到头。
李千乘拉着无衣的胳臂,仔细确定了下,低声悄悄问无衣:“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炙疾又犯了?怎么在发抖?”
无衣看了看身前走着的侍卫,在人多脚步杂的声音掩护下,小声对李千乘道:“嘘,吓的。”
?李千乘两眼一瞪,瞬间哑然失笑,将脸埋在无衣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