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柳月她多了五分稚,三分英朗,只有那两分娇媚从眼角透出,不仔细看真发现不了。
无衣眉心一动,疑惑的转头望去,李凤鸣方知失礼,耳朵一红,眼珠子乱转,梗着嗓子欲盖弥彰“嗯嗯”两声。
“小无衣呀,等你在情情爱爱里滚上几遭,保不准比莺嫂还能闹腾呢。”柳月说着朝李凤鸣挑眉
向无衣继续道,“别辜负了。”
柳月说完转身同无衣一起看向姗姗来迟的两位师父。
青衣黑发的大师父和紫衣白发的二师父并肩走到人群当中。
“有件事要跟大家交待下。”二师父说完看向无衣,“林无衣,你出来。”
无衣的笑僵在脸上,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长吸口气,向前一步。
“自今日起林无衣不再是青梅山庄的弟子,我们师徒缘分到此,收拾好东西下山去吧。”
二师父说话周围一片哗然,纷纷议论这是出了什么事。柳月两步走出,朝二师父笑道:“无衣自幼长在山庄,跟我们不同,这里就是她的家,二师父让她这是要去哪儿。”
二师父瞥了眼垂首的无衣,心下心疼不已,却只能绷着脸道:“爱去哪儿去哪儿,逍遥山是容不下她了。”
柳月抬手按了按无衣的胳膊,笑出声来:“我也不问为何,二师父执意如此,那我这个做姐姐的只能陪着她了。”
柳月转身抬眸,那杏眼竟是杀气重重,她拉着无衣低声道:“咱们走!”
无衣忙反手将柳月拉住:“姐姐莫要如此,不单单是我不再是青梅山庄的弟子,以后胭脂军诸位见了我也该对我拔刀。”
“这是什么话!别瞎说!”柳月心下预感不好,见无衣眼圈发红,她更是忐忑,唯恐无衣说出什么覆水难收的话。
无衣松开柳月,向众人道:“昨夜大家能事先逃离因旨村,是因为我知道鹰扬校尉李承义要来放火杀人。”
众人交头,知道才能告诉大家,这没什么不对呀。
无衣鼓足了气,大声道:“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就是我引来的。”
一时间各种声音如沸水炸开了锅,姚念飞不忍责备,却按捺不住怒意:“这又是从何说起?小无衣,你这是要做什么?”
无衣没有想过原来这些声音一同袭来的时候她是不能承受的,她曾以为她并不在乎冷眼,此时才明白她不在乎的只是与她人生无关的冷眼。
“我……我……”无衣从没有像这般大脑空白,说不出话,她看着周围渐渐变化的眼神,再也不是从前那般见她千般喜欢的样子,连柳月的长眉都皱起来,满眼是震惊和不解。
“不是她的错。”
李凤鸣从人群后走出,站在林无衣身前:“但她也并非无错。只是未免大家日后受她连累,两位师父才会如此。”
无衣没想到李凤鸣能为自己说话,虽然好像也没说好话,但比起昨晚还在师父面前信誓旦旦说宁愿肠穿肚烂而死,这是怎么就想通了呢?
莫非还是想要拿到解药?
“胭脂军杀害廊州官员一案疑点颇多,待查清真相,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李凤鸣话毕,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你是谁呀?”
他低头一笑,复又抬头,两道深渊底射出的目光,道:“正是安平侯李凤鸣,对不住,让大家受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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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衣站在山庄门口向大家告别时,才发现门上的红漆早已斑驳,大师父似乎有点驼背了,二师父的白发随风飘起看起来越来越稀少了。
自告奋勇要跟她一起下山的除了阿苏还有姚七。
比阿苏没人疼没人爱不同,姚七他爹显然是有点舍不得。
姚念飞追出门,给姚七包袱里塞的满满,末了却拉住阿苏。
“他老实听话,你能用就用,别客气。但他没你心眼,不,没你聪明,凡事你得多替他操份心,算是老爹求你。”
阿苏连忙扶住姚念飞的手,道:“老爹你这就说错了,我们三个就你家姚七最聪明,大智若愚您老知道吗?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无衣说的,咱姚七都能让无衣动心,比我那是强太多了!”
“瞎说!”姚念飞嗔怪着抬手打了下阿苏屁股。
“您老把心放肚子里吧,我阿苏这心眼多得跟骰子似的,随便匀出来俩给你家姚七,也能保他吃香喝辣。”
阿苏说着嘿嘿一笑,又道:“说不定还能给你带一群儿媳妇回来,你在家可得把房子赶紧盖起来,不然带回来都挤一张炕上,那多不好,有伤风化。”
姚念飞抬脚一踢大刀,横着便向阿苏挥了过去,阿苏躲开一阵瞎跑,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算上李凤鸣,他们一行四人,只无衣一言不发,转身后再未向后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