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宝嘉想说她哪里知道啊,不过不忍打断米粒同她八卦的心情,她配合道:“大概吧。”
米粒抱着床柱:“宝嘉,你会有点羡慕陈师姐吗,和那样的人谈恋爱?你看,其实不少女生背地里嘴碎陈师姐,其实本质上不过是嫉妒罢了。”
“我都不知道那个周文棠长什么样呢?”
米粒有点激动:“我撞见过一次,那会那个周先生估计是送陈师姐回来,但是没有送到学校里。他是坐在车里的,我也就看到一个侧面,长得是真好看,帅这个词来形容有些肤浅,就是好看的那种,看着特矜贵。下次,我要是再碰见,偷偷拍给照片给你看啊。”
倪宝嘉点点头,说好啊,那你到时候记得拍给我看。
只不过一周后,倪宝嘉在米粒传来照片之前,先见到了周文棠本人。
那天很巧,倪宝嘉从家里回校,倪父开车送她京大,前往京大的那条大道上。倪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他的老友打来的,似有急事找他商榷。
倪父挂了电话,说等会送她到校门口,问她自己走进去,可以吗?
倪宝嘉嗯了一声,说等会自己走路进去就好了,又说:“我又不是小学二年级,还要你亲自送我到教室门口,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么几步路总不至于走丢了?”
倪父对这个女儿向来宝贵得很,闻言,只笑了笑:“我现在倒是希望你现在还是个小学二年级那时候,大了,反倒是不爱和爸爸说心里话了。”
京大的南校门,坐东朝南,青砖白柱的结构,位于校区的中轴线上。
倪父在距离京大还有五十米的距离时,将车子缓缓靠停在马路边:“下周五要是还回家,给爸爸打电话,我来接你。”
倪宝嘉探着身子,冲驾驶座上的倪父挥挥手:“到时候想回去的话,给你电话,开车小心。”
倪父摇上车窗,倪宝嘉直起身子,看着倪父打转方向盘,将车子开出这熙来攘往的南校门,才慢吞吞地往校门口走去。
中午下了一场雨,地面还未干透。
倪宝嘉走近校门时,身后一道声音响起:“倪宝嘉。”
倪宝嘉脚下一停,扭头,是滑雪社的社长康皓。他几步上前,笑着问:“刚从家里回来呢?”
倪宝嘉大一入社的时候,康皓就知道她是本地人,周末要是没什么事儿,都会回去小住两天。
倪宝嘉那天有点感冒,开口说话时,带了点鼻音,听上去软软的,有点好听:“你呢,从哪回来的?”
康皓眉头皱起,关心道:“你这声音,怎么了?”
“昨儿有点发烧。”
“最近是流感频发区,你多注意点。”
倪宝嘉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点一点头,康皓的目光忽然在某个方向凝住了,倪宝嘉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也顿住了目光。
距离京大南门几步远,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型低调,但车牌却很有来头。
陈斐妮从副驾驶座上下来,一只手握着车门,低着头,同驾驶座上的人说些什么。因为车头的方向是直直冲着校门的,倪宝嘉也在同一时刻,看清了驾驶座上的男人。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倪宝嘉不敢认。
原来他就是周文棠啊。
康皓这时已经收拾好了脸上的表情:“元旦节的时候,滑雪社打算去雾山滑雪,你觉得怎么样?”
康皓追过陈斐妮一阵子,两人也谈了几个月,但很快两人就分了手。对于两人分手的原因,各有猜测,有人说陈斐妮压根就看不上康皓,不过是吊着他玩玩罢了。
倪宝嘉也收回了视线,有些心不在焉,她弯了弯唇,说:“那挺好的,滑雪社也好久没有举行社团活动了。”
“是这样的。”康皓玩笑道,“再不搞搞活动,我怕你们这些社员都要忘了,自己还是滑雪社的一员。”
倪宝嘉和康皓在二食堂分道扬镳,倪宝嘉往女生宿舍楼的方向走,想起米粒一周前,问过她的那个问题,会不会有一点羡慕陈学姐。
倪宝嘉盯着晕黄的路灯下,她薄薄的灰色影子,不得不有点羞耻地承认,还是会有那么一丁点羡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