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凡从怀里摸了张符纸出来往空中一扔，符纸点燃化作一串串火焰落了下来。火苗落在一个个的纸鬼身上，它们来不及哀嚎就化成一堆堆灰烬。

挤的满满当当的胡同瞬间宽敞了起来，只剩下四个面容扭曲的鬼围在两人旁边。

就在李洛凡略微松了口气的时候，跳楼鬼冲了上来，甩着折断的胳膊去抓李洛凡。李洛凡侧身一躲，绳子一甩，直接将跳楼鬼捆了起来又重重地甩了出去。

绳子自带的地府气息就像炉火一样印在跳楼鬼的魂体上，疼的它呲牙咧嘴，再这么重重的一摔，跳楼鬼登时就瘫在地上动不了了。

可这个时候吊死鬼却趁机闪身到了李洛凡的身后，长长的舌头奔着李晓静的脖子而去，而另外两只鬼则一左一右同挡住李洛凡，挡住了她去救李晓静的路。

李洛凡是彻底的怒了，虽然帮李晓静捉鬼没有钱赚，但这也算是她营业以后接受委托的第一单生意。要是在她面前伤了李晓静，她以后这个阳间阴差还怎么接活。

李洛凡一边挥着绳子将两个鬼抽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印章，隔空朝吊死鬼扔了过去。

眼看着吊死鬼的舌头即将碰到李晓静的时候，印章准备无误地砸到了吊死鬼的脑门上。属于地府的幽冥之气将吊死鬼身上的力气全部抽干，他踉跄了一下，朝李晓静倒去。

李洛凡手里的绳子慌忙地收回来准备去捆吊死鬼，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一个表情有些僵硬老太太突然出现挡在了李晓静的面前，将吊死鬼给推了出去。

李晓静虽然平安无事，但吊死鬼身上的幽冥之气却沾在了老太太身上，这等于被地府盖上了印章，从此不能再游荡世间，必须得去地府报到了。

李晓静扶住跌倒的老太太，等看清她的脸后有些诧异地问道：“您不是这几天帮我们做饭的哑婆婆吗？”

哑婆婆抬起头看着李晓静笑了笑，下一秒她的身体因承受不住幽冥之气迅速缩小变成了一张纸飘在了地上，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里面跌落了出来。

等她抬起头，李晓静才发现这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奶奶。

“奶奶！”李晓静伸手抱住了王老师又哭又笑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就说哑婆婆做的菜和您做的一个味道。”

“因为我们本就不该见面的，如果不是担心你我也不会硬闯进来。”王老师慈爱地摸了摸孙女的头：“奶奶马上也要去地府排队等投胎了，以后你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事就找洛凡，她在这方面很厉害的。另外，你从我留下的钱里拿出十万给洛凡，当初我去世后想多看看你所以一直没去地府报到，要不是洛凡把我从厉鬼手里救出来，只怕我早都魂飞魄散了，这次你的事也是我拜托她帮忙的。虽然她说我给她补课就代替费用了，但是我们不能这么做，该付的钱我们必须得付。更况且这丫头全身就剩下七十块钱了，再没收入她就要饿死街头了。”

李洛凡一边抬手收回印章，朝着其中一个鬼脑门上一盖，又用绳子将最后一个鬼也捆了起来。

四个鬼都收拾利索了，李洛凡也能缓口气了，她抹了把头上的汗不好意思地朝王老师笑了笑：“不用给我那么多了，您帮我上了一年的课，还帮我找了那么多名师给我补课，我要付的课时费都不止十万，您这是见外了。”

“我们鬼给人家补课不收人民币。这样，等我到地府以后你给我十万个金元宝，我孙女给你十万现金，咱俩谁也不吃亏。”王老师一拍孙女的手背，斩钉截铁地说道：“就这么定了。”

再推让就没意思了，况且自己也是真缺钱了，她把四个鬼拎到一起挨个盖了章后，转头问王老师：“天快亮了，我得把他们送去地府受审，您是顺路一起去还是自己单独走？”

“我和你一起吧。”王老师转身看着李晓静，抬手替她整理了下刘海儿，又有些不舍地摸了摸她的脸：“奶奶这次是真的走了，你不用记挂我。听洛凡说，像我这种一生桃李天下培养了很多人才的老师，身上是有功德之光的，到地府也不会受委屈，下辈子投胎都是富贵人家呢。”

李晓静摸着奶奶的手背哽咽地点头，想说话可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王老师松开了手，朝孙女慈祥的笑：“好好照顾自己！”

李洛凡扔出一张符纸，在符纸落下来的时候她带着四个鬼和王老师同时消失了。李晓静见状连忙往前追了两步，可是脚底下忽然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直接让她摔了出去。

猛然睁开眼睛的李晓静坐了起来，她发现梦境已经结束了，自己还是在李洛凡家的客房里，外面的天刚蒙蒙亮，而自己的眼角还挂着泪水。

“奶奶！”李晓静光着脚跑出了房间，客厅里空荡荡的，她又奔去厨房。厨房的灶台上摆着一个蒸锅，里面装着还冒着热气的包子，旁边有熬的冒油的小米粥。

李洛凡也开门从房间出来了，洗手掰开了一个包子，是排骨豆角馅的，李晓静最爱的口味。

“行了，别哭了。”李洛凡低头咬了一口：“人死不能复生，每个人都得走这一遭，你能有机会再尝到这一口梦中的滋味已经是比很多人幸运了。”

“我知道！”李晓静抹了抹脸站了起来，眼神十分坚定：“我已经和奶奶告别过了，我不伤心了。从今天起，我要继承奶奶的遗愿，做好她未完成的事。”

看着李晓静大义凛然的样子，李洛凡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你奶奶去世的时候都退休多年了，应该没有什么未完成的事业吧！”

“有！”李晓静朝李洛凡房间一指：“我昨天去你房间的时候看到你那有一摞没有完成的数学卷子，当时我还琢磨这卷子不知道是谁出的，水平太高了。现在我明白了，这是我奶奶给你准备的，你放心，我一定会看着你做完。”

想起那厚厚的一摞卷子，李洛凡颤抖了：李老师，你怎么还恩将仇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