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国公府派来的大管事、官媒都吓得站起了身,跟活见鬼似的看向青灵。
这姑娘可是连手都没伸一下,就把西宁侯世子的胳膊拧成了这样。
大管事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对,拱手作揖,“二姑娘好本事,之前不知姑娘手段,多有得罪。”
青灵扭头看向大管事,问:“一句得罪就算完了?”她灿然一笑,说:“我可是跟贵府二公子约好,要去找他玩的。”她长得极好看,笑起来如同天上的皎皎皓月,却让人莫名的遍体生寒。
大管事听到这话便觉要糟,随即又忍不住上下打量青灵。十来岁的小丫头,还没有长开,透着几分稚气,不像是很厉害的样子。即便偷偷拜了厉害的师父,学了点本事,这么小的年龄,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青灵看着院子里的纳礼便气不打一处来,拿出自己兴风作浪的本事,卷起一股大风,便把院子里的纳礼,连同抬纳礼来的奴仆一并卷出了门,扫到外面的大街上。
她卷起的风将房顶的瓦、院子里的地砖一并掀飞了,客堂里的人被她吹得人仰马翻滚到墙角,一个个连眼睛都睁不开。
待风消失,大管事放下挡脸的袖子,抬眼看去时,院子里已经没有青灵的踪影,只剩下满院狼藉。
这本地生风的本事,是仙师手段啊。
大管事立即意识到大事不好,赶紧喊道:“快,赶紧回府告诉二公子。”
律国公府跟西宁侯府,一个在朱紫大街的街头,一个在街尾,离得近,青灵抬脚便到了。
她这次没翻墙,而是走的正大门。
她到大门口时,忽觉有异,抬起头见门匾上隐约有一团黑气萦绕,一条黑色的小蛇虚影如蛟龙般来回翻腾,舞出三个泛着金光的字,字体很怪,是青灵不认识的。
她看着碍眼,凝汇出一道水柱重重的砸在了律国公府的门匾上。
刹那间,门匾连同上面的黑气全都被荡得干干净净,那几个字也消散得无影无踪,大门口的污浊之气都少了许多,令人清爽不少。
府门口站着护卫,原本还在猜测是哪家的小姑娘跑到这里来盯着门匾看,哪想到突然间生出这样的变故。
他们盯着地上的门匾碎片,上面哪有半点水渍,再朝小姑娘看去,那姑娘的手上把玩着一团水流。那水流像活的,时而灵活地绕着手指游转,又时而翻滚到掌中聚成团,显得妖异瘆人。
青灵砸了牌匾,又望向正对大门、雕有麒麟瑞兽的影壁,里面有两只黑色的麒麟虚影向她扑来。
这是护宅兽,看起来很威风,实际上就是府里的雕像经过术法加持形成的样子货,本质上就是一团气,跟麒麟没有半点关系。
青灵抬掌挥出一阵风,轻轻松松便把它吹散了。
她径直去往旁边的茶厅。
守门的府卫这才反应过来,这姑娘砸了国公府的大门牌匾,赶紧追进府里,意图拿人。
律二正在见客,见到青灵过来,身后还追着好几个府卫,觉得这姑娘可真有趣,每次出现都闹得鸡飞狗跳。他笑着喊道:“青二姑娘怎么有空过来?”他朝追到跟前的府卫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府卫正想禀报门匾被砸,便被自家二公子瞪了眼,吓得不敢出声,喏喏退下,调头找正在府里的律国公。
青灵说:“我来找你玩,帮你洗澡。”
厅中坐着的两位身着朱红色官服的年轻男子见状,当即起身,神情带着几分暧味。一人说道:“不打扰律兄的雅兴,改日再聊。”
律二笑眯眯地看着青灵,朝着旁边的两人拱拱手。
青灵抬手便将手里的水球化成一大团水裹住律二公子,操控水流洗涤他身上的污浊之气。
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把原本黑透的律二洗刷得白白净净,再不见半分浊气。
如果是行善积德的普通人,这对他们来说是强身健体的大好事。
可律二公子的精气神早被污秽之气浸染透,青灵出手又格外地简单粗暴,更不会好心地耗费自己的力量去给他稳固让污秽之气掏空的精气神。
律二公子先觉体内的浊气一空,神清气爽,下一瞬裹在身上的水流骤然消失,身子好像一下子便被掏空了,气虚乏力,坐都坐不住,人顺着椅子便滑到了地上,脸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感觉自己在飘,在飞,意识渐渐模糊,好像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畅快,人昏迷了过去,脸上还带着笑容。
青灵托着收回来的那团水,把里面沾染的污秽之气清除掉,如来时一般把玩着手上的水流,毫不停留地转身离开了。
两个穿着朱红色官服的人,正要离开,还没来得及迈步,便生出这般变数,一个吓得腿都不敢抬,一个跑过去掺扶律二公子,连喊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吓得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律国公正在书房练字,听到府卫说西宁侯府的二姑娘把门匾砸了,这会儿正跟二公子在茶厅,怒骂声:“这个逆子!”张嘴便要让人把老二给叫来,把那姑娘也逮来,又想起这是书房,不是女流之辈能来的地方,便往茶厅去。
他走到一半又听到慌张大喊,加快步子赶到,便见自家儿子脸上挂着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西宁侯府的二姑娘已经没了踪影。
旁边伺候的端茶丫鬟立即跪下,恨不得自己刚才没在。
那两个在场的年轻官员吓得不行。站着的不敢迈步的官员说:“是……是西宁侯府的二姑娘,有妖术。”
律国公扭头问一旁伺候的丫鬟,“怎么回事?”
丫鬟颤颤悠悠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律国公。
律国公当即让人把律二抬到后院交给夫人照看,派府里的大夫诊治,又派人去调兵围住西宁侯府,让人把西宁府的两个嫡女都带来,自己则立即去宫里请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