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晗疑惑地看向她,不买东西,来店中作甚?
“还不都是被那狐媚子勾来的,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当真不要脸皮!”
周晗臊得一张脸通红,小声阻拦:
“女子家不可这般言语粗鄙。”
邱妍脸都青了。
她说了一通,想叫周晗知晓简瑶不安本分,她居然说她言语粗鄙?
邱妍本只有三分恼气,愣是被周晗憋了八分出来,恶狠狠地瞪向她:
“你究竟站哪边的!”
周晗不说话了。
邱妍气道:“沈清山摆明了没放弃她,你要是不想刚成亲就独守空房,就长点脑子吧!”
说罢,邱妍也不管她,转身就走。
周晗已经被邱妍的话说懵了,她光是想想,都觉结巴。
……独、独守空房。
她朝后院看了眼,默默收回视线,朝门外走。
邱妍走得太快,她还未和邱妍说明,她和沈府还未定下亲事呢!
兄长于她说过了,不愿她嫁得远,长安适龄的人家,只有肃亲侯府和沈府未有妾氏和通房,肃亲侯府她不敢想,恰好沈府此时派人来说亲,兄长尚在犹豫。
周晗觉得邱妍说得不对。
若她当真和沈府结下亲事,她未曾逼迫,必是沈清山点头应下的,若是如此,无缘无故,沈清山又怎么冷清待她?
她若真对简瑶出手,动了他此时的心上人,那才是落了下乘。
况且,男子常有新欢,谁能挑出个好的?
周晗低垂下头,眸子攒着紧张,却是清明干净。
只要沈清山是个通情达理的,日子总会过好的。
简瑶对这些事都不知情,她正在执笔,给青栀列药单子,青栀惊呼:
“姑娘,买这些做什么?”
简瑶扯了几块布,针线都在旁边,闻言,她道:“小侯爷体弱,如今又为父亲一事操劳,我心中过意不去,便想给他做几个安神养息的香囊。”
青栀就不问了,接了药单:
“那奴婢赶紧去买。”
青栀刚走,简瑶就做起了香囊,香囊简单,她忽然想起那日五公主说的话,裴湛喜欢绒犬?
简瑶轻抿稍涩的唇瓣,心中有了主意。
她匆匆去库房,将先前从羡城带回来的狸绒挑了些出来,绒犬越小越费精力,也越容易随身携带,她寻了些颜色暗的,想再给裴湛勾个绒犬。
此时距离靖和长公主的生辰,还有不到半月的时间。
几乎整个长安城都知晓了个这个消息,在为此做准备,哪怕是简瑶的锦绣阁,都快要忙不过来,只有夜间,简瑶才能抽些时间出来做香囊。
公主府。
五公主是唯一被圣上在宫外赐了府邸的公主。
她这些日子,派人寻了许多珍珠,晶莹饱满,让宫中最好的绣娘,用这些珍珠绣了个寿字,长宽近约一成人大小,用金丝线续边,气派无比,又满是心意。
这是五公主准备送给靖和长公主的贺礼。
成品送来时,五公主眼中才有了丝满意,赏了绣娘后,她又敛了眸子,沉默不语。
她往日总约着裴清婉说话,或是出门游玩,但那日从肃亲侯府出来后,除了进宫,她就没出过府邸,叫身边伺候的宫人心惊胆战。
五公主伏在榻上,随手拨弄着案桌上的玩意儿,无精打采的。
若是简瑶在的话,就会发现那小玩意儿正是那日五公主让她勾织的绒犬。
宫人担忧:“公主几日未曾出门了,听说上清寺的风信子开得盛,公主不如邀裴姑娘一同去赏景?”
五公主心不在焉:
“不想去。”
珠寒是五公主身边的亲近人,知晓自家公主为何心情不佳,这闷了快半月了,若闷出病来,可如何是好?
她往日都劝着五公主莫要那般殷勤,如今五公主消停下来,她倒觉得还不如从前,起码当初的公主有些活气。
“公主就这般放弃了?”
五公主拨弄绒犬的手一顿,但依旧未说话。
她眉眼似画,幽静如兰,容貌不若简瑶精致,可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尤其是那宠辱不惊的气质,也是旁人攀比不来的。
珠寒道:“公主喜欢了小侯爷那么多年,只因一个女子就泄气了?”
“即使小侯爷似乎对那女子有些不同又如何?”
“事情尚未成定局,公主颓废得早了!”
五公主垂着眸眼,半晌,才睨向珠寒,温和缓慢:
“倒是被你训了一顿。”
珠寒脸上露了笑,就听公主道:“还不派人去请婉儿?”
“奴婢这就去。”
待人走了,五公主脸上的温和才淡了些。
珠寒道的不错,此时下定论,还言之过早。
那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还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