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拍卖与被拍卖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杨好现在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叫价的人突然就有种莫名的优越感,那是身为上位者的一种体验。他看了眼平静淡然的三个人,突然间有些自惭形秽起来,看样子自己的修炼还不够啊。
一声声叫价从下面传来,拍卖进行到了一半很显然安静的举牌已经不能满足竞拍的人了,索性都喊起了价,更有甚者还敲起了桌子。整个拍卖场鱼目混珠,有海外的商人,当地的富豪,更多的是捞偏门发家的,这也就使得整个格调拉低了不少。
等到最后一件拍品也就是那个汪家的族老玉佩被请了上来,所有的人都抢红了眼睛,杨好惊讶的看到就在自己对面的二楼桌子上,远远的又高挂起了一盏灯笼。
像是被突然扼住了喉咙,所有的人都一下子安静了起来,接着也不知道是谁兴奋的大喊了一声“斗灯喽!”整个新月饭店立马炸了。
“老大,你看……”
抬了抬手,吴邪打断了杨好的话,目光慵懒的看向了对面。新月饭店是设立了包间的,但吴邪偏偏不太喜欢,显然对面的那个人也不喜欢,也有可能是刻意的招摇。距离很远,吴邪远远地看到了一个长相斯文的中年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吴邪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着吴邪,两个人四目相对,却没有激起任何的硝烟。
吴邪轻轻笑着,做出了一个唇语:你死定了。
两人相隔不近,按理说对方是没有办法捕捉到吴邪的口型的,可吴邪却远远的看着那人放下了茶杯,也动了动嘴唇。吴邪看不清明,便将视线投向了身边的张起灵。
“他说你才死定了。”
“呵。”吴邪笑出声来,放下茶杯,手指轻轻的叩着桌子,半晌才笑眯眯的说道:“是吗?那就来看看是谁死好了。”
对面的人明显是汪家人,会与吴邪斗灯明摆着就是摆出势在必得的架势,看样子这枚玉佩对于汪家人真的很重要,可惜……吴邪啧了啧舌,越是重要他就越是要抢下来,他倒要看看汪家人看到一堆碎片会是怎样的表情。
一般来说若是有两个人点灯,一般的竞拍者就基本不会出价了,只看个热闹也就够了,可底价刚刚报出来就听见下面一楼传来一个声音:“一亿!”
这枚玉佩解雨臣标价很高,八千万,一般人已经是玩不起了,而且也根本不值,没想到一上来就有一个人出到一亿,还是没有点灯来凑热闹的。
吴邪觉得这个声音十分的熟悉,视线漂移了过去,看到的是一个有些枯瘦的中年人坐在下面饮着茶,没有抬头,吴邪看不见他的脸。他的身边有着两个大汉,站立在旁边看样子是在保护他,但就是怎么感觉怎么怪异。
过了个半分钟的时间,吴邪想起这个人是谁了,这不就是前不久才被自己放回北京的琉璃孙嘛!
“我说解当家的,这是怎么回事?”吴邪有些好笑的问旁边的解雨臣。
解雨臣的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说道:“他回来之前我就已经把他堂口收了,琉璃孙年纪大了,也该好好养老了。”
“所以你就派人监视他?”见解雨臣不置可否,吴邪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本来以为你让我放过他是想要报他的恩,我说,你这算不算是恩将仇报?”
放下茶杯,解雨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要知道,我这样做是希望能够保住他的命,也只有将他放在我的监视之下才能放心,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不得已的要了他的命。”说着看了吴邪一眼,“不管怎么说,总归他是不用死的。”
吴邪看向下面静静坐着的老头,头发梳理的十分整齐,西装革履的也很精神,但吴邪就是觉得那个背影之中隐藏了太多的绝望与死寂,忍不住怅然说道:“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他不能死,他还有他的儿子和老婆。”
“你把他家里人都控制起来了?”吴邪诧异的看了解雨臣一眼。
“并没有。”解雨臣端起茶杯来抿了口茶,新月饭店之中暖色的灯光将他脸上的线条也映照的柔和了一些,只是多少的有些落寞:“一直到现在他都不肯告诉我那些人的下落。”
“这种架势,啧,是我我也不说。”
“帮我个忙吧。”解雨臣看着吴邪,声音温和多了:“等拍卖结束后你能不能和他聊聊?让他把家里人领出来吧,现在世道挺乱的,万一出事后悔就晚了,我不会动他们。”
“这种话你应该早和他说过。”吴邪看了眼解雨臣,继续品茶,“你说他不听我说就会有用吗?我可不觉得我小佛爷的名声好。”
“今天之前,琉璃孙一直都待在家里半步不肯踏出房门,可听说你要来点天灯就来了,刚刚还要用喊价吸引你的注意力。”解雨臣说到这,苦涩的笑笑:“小邪,不得不说,你总归是要比我容易取信的。”
“行吧,那我就试试。”说完,吴邪突然觉得周围有些不太对劲,怎么一下子安静了?接着他就明白了,他这灯既不撤也不继续报价,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话说刚刚叫到什么价格了?汪家人的报价吴邪并没有注意,于是也就随随便便的报了个价格:“十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