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站了有两分钟，看着面前的吴山居吴邪自嘲的笑笑，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会犹豫到这种程度呢？

“走吧，进去了。”拉着张起灵的手，吴邪笑了笑走了进去。

号称自己被绑架的黎簇正坐在椅子上悠哉的喝着茶，他旁边则坐着一个枯瘦的男子，那人的神情太过呆滞，没有多余的动作，似乎全无生机一样。

吴山居的门被推开，两个人都朝门口望了过去，黎簇跳下椅子和吴邪打了个招呼，“老大，你来啦！”

吴邪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将视线越过黎簇看向了他背后的男子，接着又偏开了目光。

“老板。”那人低低的叫了声。

吴邪抿了抿唇，“出来说。”说着就走了出去。

张起灵想要跟上，却被黎簇拉住，“张爷，让老大自己处理吧。”刚刚的轻快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稚嫩的小脸上染着淡淡的感伤。

步子顿住，张起灵没有去看王盟，直到对方和自己错身离开才迈步上前坐到了椅子上，没有喝茶，而是陷入一种空寂的宁静。

狭窄的小巷内，空灵的月光洋洋洒洒的散落，落在王盟的脸上显得更加的惨白。

倚靠在墙壁上，吴邪凉凉的打量着这个小伙计，变了？还是没变？

吴邪没有说话，王盟也没有敢先开口，两个人一下子在小巷内沉默了起来，甚至连呼吸声都能够听得清晰。

“王盟，你不该回来。”

吴邪的一句话似打破了某种安宁，空气中的静寂一下子就崩溃了，王盟整个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接着“噗通”一下跪在了吴邪的面前，声音发颤：“老板，我错了。”

吴邪皱了皱眉，身子从墙壁上移开，躲开了王盟的跪拜。

是的，他躲开了。

“王盟，你是不是觉得每次你这样一跪就能够解决问题？”吴邪淡淡的说道，声音中没有丝毫感情的起伏。

王盟没有说话，低垂着头身子颤动着，紧紧着咬着下唇，直到口中布满的腥味。

吴邪看着他，继续说道：“第一次我放过你是因为你对我的忠诚，所以我不怪你去长白山拦我；第二次就当我欠你的，你对我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没求过什么，你要，我就给；可这次呢？王盟，你的忠诚在哪里？”他的声音依然平静。

吴邪以为自己在面对王盟的时候会狠狠的踹他一顿，又或者对他破口大骂指责他的不忠，可没想到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火气，平静的就像没发生过什么一样，但一切却都清晰的发生了。

是因为无力挽回了吗？

听着吴邪的话，王盟的心脏渐渐的揪紧，似乎随时都可能会破裂一样。双手紧紧地抓着地面，指骨泛白，因为用力与地面发生摩擦指甲处已经渗出了鲜血，在月光的照射下，却朦朦胧胧的令人看不清血红。

吴邪所说的，一字一句都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上，一字一句都让他痛不欲生。

忠诚？自己……已经配不上这两个字了。

“在这条道上也走了这么久，伙计的叛变是常有的事情，可是你的叛变是我无法预料的。”是的，是无法预料。

吴邪不是个傻子，他不是不知道王盟在投毒之后可能会做出更加过激的行为，可这么多年过来他已经不愿意再怀疑身边的任何人，尤其王盟在过去的那些年里一直都陪着他。与其说是没有预料到这样的事情，倒不如说是他一直都无法接受，就算现在，也让他觉得周围一阵的不真实。

这样的情绪太过致命，身为吴小佛爷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但身为吴邪这个人他希望能够保留一些什么，他愿意继续这样的软弱。

可不行了，王盟的到来打破了他的梦幻，他现在想要狠狠的扯着王盟的衣领大吼：你回来做什么？你他娘的为什么要回来？

但……吴邪只是看着他，静静的看着，眼神平静，声音也平静，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动摇他的心了，此时的他已经容不得任何退缩。

“如果我是你。”他沉声说道：“我不会回来，随便找个地方自己死了就算了。”

“我回来，只想要解释一些事情。”王盟突然说道。

“解释之后呢？”

王盟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过了好久才又说了一声：“我没想跑，我从来都没想跑，我只是想先把梁湾救出来，然后我一定回来你要杀要剐都随便。”

吴邪的声音有些不屑，“梁湾回来了？”

“没有。”王盟的声音透着绝望：“他们骗了我，他们从没打算放过梁湾。”

吴邪看着跪在地上声音中带着抽泣的王盟，心中有些悲哀，这个小伙计还是没有太多的长进，信了汪家人，最终只会将自己搭进去。是不是这些年没有教好他呢？王盟这性子，本来就不该被自己硬拉进来。

“为什么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