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闻声抬头,看见杭絮,眼睛一亮,面上却不显,只问道:“你去哪儿了?”
她向容琤展示手里的东西:“给你找草药去了。”
把一大把草药扔在地上:“这些都是止血化瘀的药材,你身上的伤得处理一下。”
容琤一愣,这才感受到从四肢传来的疼痛,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变得破破烂烂,有几处已经见到了肉,道道血痕,着实有些可怕。
可回味起杭絮的话,心中又骤然欣喜,最开始醒来时,看见身边空无一人,他有些失落,现在知道对方是去给他找药材,失落尽数化为雀跃。
看见对方盯着药材一动不动,杭絮犯了难:“你不会是,不知道怎么敷药吧,难不成要我帮你?”
容琤抿抿嘴,刚想反驳,听见后一句话,又偏过头去,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嗯”声,凌乱发丝间的耳朵微微红起来。
杭絮也不扭捏,一伸手把容琤推得躺下,对方吓得身体僵硬,来不及阻挠,又被三两下撕开那些变成破布条的衣服,最后显露在她面前的便是一副玉一样的躯体,容琤的手像玉,杭絮知道,可她没想到对方的身子也像是一整块玉雕成,毫无瑕疵。
不,本该是毫无瑕疵,只是现在添了道道血痕,略显狰狞,却仍带着惊心动魄的美感。
她抓起几株草药,将它们揉出汁水,细致地敷在最深的几道伤口上,接着是包扎,可容琤的衣服已经碎的不成样子,杭絮只好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撕成一条条,给对方包扎。
她的动作轻巧而迅速,不一会儿整个胸膛的伤口已被处理完毕,拍拍手掌,刚想收工,又发现容琤的脖子也有一道血痕,干脆一起收拾。
杭絮微微俯身,给那道伤口涂上草药,余光瞥见对方手臂搭在脸上,耳朵红得厉害,心中了然,于是开口安慰道:“这药草涂在身上确实有些疼痛,不过半个时辰后就会消退的,你且忍忍。”
这时容琤闷闷地开口:“你这么熟练,是经常涂吗?”
杭絮点点头:“确实,战场上哪有不受伤的时候,带的药粉用光了,只有就地取材,慢慢也就熟练了。”
她原以为对话结束了,没想到过了很久,他又问道:“疼吗?”
愣了一瞬,杭絮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笑道:“开始是疼的,后面渐渐习惯了,也就不疼了。”
*
天色尚早,两个人休整一番便起身,想要探一探周围的地形。
这一片都都是密林,两人走了许久也未见到一片空地,杭絮叹了口气:“看不见天,就不能用星象判别方向了,不知何时才能找到路。”
容琤安慰道:“不必担心,我给云儿留了令牌,卫陵拿到令牌,就能带人来救我们,照他们的速度,大概需要一天。”
杭絮苦笑:“也算多了个保障。”
两人掉下悬崖这件事云儿一定会告诉爹爹,但依据爹爹谨慎的性子,听到自己奇怪的举动,为了女儿的安全和名誉,一定不会通报皇帝,只会派心腹之人来搜救。
这种不能公开的事,就给了幕后之人补刀的可乘之机,所以她才不考虑等待救援,而是想要离开。
容琤看见她的神色,语气渐凝:“在上面,我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待杭絮把原委讲清,他的神色也逐渐凝重:“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丛林不远处就传来一声低沉的虎啸,两人对视,神色皆是一凛。
庞大的身形渐渐显现,黄黑色的斑纹在丛林中若隐若现,老虎的涎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一双幽黄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两人,显然,它是被容琤身上的血腥味引来的。
杭絮拔出匕首,大步上前,越过容琤,她回头叮嘱:“你快离开,我来对付——”
话未说完,便被人抢过匕首挡在身后,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老虎,身前之人的声音罕见地带上几分恼怒:“不要逞强,躲在我后面!”
她戳戳容琤:“还是我来吧,我能对付它。”
对方紧紧盯着老虎,没有回头:“不要开玩笑。”,而后伸手向后推去“快走!”
然后一双纤细的手握住他的手腕,容琤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力气从手腕传来,他向后踉跄几步,
而后两根手指夹住匕首,从他的手里抽出,杭絮重新站在容琤身前,她回头,勾起唇角:“你似乎对我的实力,不是很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