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杏儿羞得快要钻到墙缝里去了,我忍住笑,可真是难为这个小姑娘了.....我拎着收口的两根袋子,仔细观察:估计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容纱了,比现在的丝织品又轻薄又细密,几乎看不出经纬交错的痕迹,比糊窗户的蝉翼纱要薄透多了......看来古代人还是比较会发明创造的......
不过问题是,这个东西能随便用吗?我想了想十三那张黑脸,恨不能的我头一天怀孕,第二天就生一群,怎么可能会同意......除非每天灌醉了再说。
我将如意袋放到夹层中,将盒子扣好,又招呼过杏儿来:“杏儿,还有别的法子吗?比如说,喝点啥中药......比如麝香,红花,柿子蒂之类的?”
杏儿摇了摇头:“这个太医也不敢给您开药呀,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看来太医是不用指望了,只能靠自己了,我想了想,还是麝香比较靠谱,毕竟现在不是也不提倡孕妇使用含麝香的膏药。我对着杏儿说道:“我记得库房里有麝香呢,你给取一点给爷下次配膏药使......”
杏儿愣了一愣,站在地板上上,一动不动,面色极为为难:“没有医生的方子,库房是不会给批得......”
旁敲侧击的才弄明白,在这儿时代,买点麝香比买点砒霜都难,属于管制物品,不是别的原因,主要是太珍贵了,而且是真的对避孕有效,当然当香料涂影响是有,比较小。但是如果磨成粉食用的话,一点点就会造成不可逆的后果。我要想从库房取出麝香,必须有医生的方子,或者是十三批得条子,除此以外,根本一点都弄不出来。
唯一能让十三批条子的正当理由就是调香料,但是他从不允许后院的人调香料,一般都是让用内务府发下来的成品。况且我还没那个贼胆子,弄不清药效和剂量,万一吃的永远不孕不育了怎么办?这件事情只能暂时搁置了。
中午,十三进了我的门,指挥着小太监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到合适的地方,我迎上前去,笑道:“爷这是把体己都给我搬来了?”
十三指着地上的一包纸,道:“这是玉扣纸,最是洁白透水的,我记得你以前爱画画,我心里记着,给你带了一包。”
“烤鸭呢?”我心里只惦记着烤鸭,十三闻言一皱眉头:“不会连画画都忘了吗?”
“这我吃饭的本事,那怎么可能忘了?”我看见食盒,里面飘出阵阵香气:“就是这个吧!”
十三无奈的笑笑:“让他们给安置,咱们去堂屋吃饭去。”说着拉上我的手:“走吧。”
吃过饭,十三在他的桌上奋笔疾书,我就在我的桌上铺开了纸。虽然我的专业不是国画,但是从小学过好几年,大学也选修了国画,我的老师说起来还是青年书画家呢,是陕西某画派大师的关门弟子。
十三写着写着,放下笔,踱到我身后,惊讶道:“往常记得你爱画上两笔,没想到你的造诣,竟不亚于四哥呢。他最喜欢这个,若是他见了,说不定你们还能成个知己。”说着转身回到书架上,翻出一个画轴。
十三转身走到桌前,将桌上的砚台等归置到合适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将画展开来,我看着这老旧古朴的淡黄色,老辣娴熟的用墨,飘逸却又不失工整的构图,还有那个熟悉的落款,不禁惊到:“《童子戏水图》,爷还有这个好东西呢?”
这是什么神仙画作啊,十三竟然有这样的好东西!
十三指了指他一扇鸡翅木**架上那一摞画轴,道:“这也不算什么,早年学这个的时候,皇父看我画的画,一时高兴,赐下了许多,你要是喜欢,你拿去临摹,凭你的现在的造诣,不出几年,去给人当个画师,我看绰绰有余。”
我拿着这幅展子虔的传世名画,手都有点哆嗦,生怕一个拿不稳跌在地上,心中狂喜:“这还不算什么,这你知道要是到了我们那里,有这一幅画,几辈子都不愁了。”
“什么?”十三没听明白我的意思:“这虽然算是贵重,也不至于吧?”
岂止是贵重,简直是无价之宝,展子虔的《游春图》如今被收在故宫博物院,跟《千里江山图》几乎是一个档次,故宫每次展览都抠抠搜搜的。
“爷有这些好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我细细的看着桌上的画卷,伸出一个食指跟着展子虔的用笔比划着。
“怕你给我一把火烧了呢......”
我抓住十三的胳膊:“爷,这些可千万别丢了,好好收着,传给子孙后代。”
十三一愣,笑道:“你想的倒是远,只是我爷的子孙后代不是还要靠你呢。”
我脸一红,低下头去,小声说:“你这每天怎么净想着这些呢。”
“今儿主子娘娘还遣了人来问,让小太监给送了几个方子,说是太医院给宫里主子娘娘用的,让爷去抓了给你。”十三回到自己椅子上,一屁股坐下:“若是再拖到明年,老爷子也要过问了。”
“这才几天呢,我又不是母猪,能一下子就......”我的脸到脖子根都烧的发烫。
“从大婚到现在都二年了,你这里还是没信。”十三低头写着折子:“别人又不知道你怎么跟我别扭呢。”
“行,怪我。”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十三借机奚落我。
正蓝旗的旗主送来了今年独石口北牧场的御马,十三一大早就兴冲冲的和上驷院卿几个笔帖式去选本旗上供的御马,并嘱咐我等下蹭四嫂的马车去京郊御马场。
一到马上面,十三就是那个能丢了媳妇的人,之前十三也摸着他马厩中的几匹马屁股,跟我说过相马的办法,而我根本就不感兴趣,我只觉得一股子马臭味。喜欢宠物,养猫养狗,养鱼都行,他偏偏喜欢养马,弄得马厩里的马粪味,一到夏天就在宅子里飘荡。
太子也代正黄旗选送了御马,当朝皇帝可以说是个爱马爱惨了的人,在别的方面可以将就,唯独在养马方面特别的注重。内务府三苑,只有上驷院的衙署设在紫禁城内的东华门内。
太子在这些事情上不敢怠慢,从一年前就进了太仆寺马场的御马五十匹,一直在庄子里驯养着,就等这一天。
太仆寺马场的马都是散养放牧,野性未除,太子为了让马变得平稳,命驯马师发明了专门的训练办法:会让它们去跑圈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