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张轻云在空间已经一月。看看是夏之期,既出。行约三百余里路,抬头一看,那城门上一块石匾,“中云城”三个大金字,映着那初出的太阳,真个金光夺目。城门则有男修在持器度守。入城者,皆须缴纳一灵石。张轻云交了灵石,方甫入城。一路看那街市,一家家铺面开着,作买作卖,接连不断。她在街上散行,看到行人如鲫,来来往往,不见有什么奇特,尽是闲散之人。
正走间,听得背后有清锐类女子音,急忙掉转身来看时,却是两个女修,细细向女修一看,皆年约二十内外,生得白净,穿白素衫裙。倾听之际,闻一女修说道:“你怎么赶来了”。另一女修:“见你独自来拍卖会场,吾放心不下,吾不曾对师兄说知,偷走下山,特来寻你”。女修道:“用你不着,你快早早回去”。另一女修焦躁起来,说道:我好意来寻你,你倒翻成恶意,真是没心肠,我却偏要去”。女修道:“罢了,你依的我话,不许惹事,不许与人争交,便和你同去”。另一女修点头:“都依你”。
张轻云听了片刻,全是空话,便信步离去,暗思:这拍卖会,早有耳闻,然耳闻不如目见,我就去打听。主意想定,又往前走,瞧见两边摆摊子,不下十几处,售卖法器,或是符箓、或是丹药、或是阵法,或是灵植,或是游记及功法等类。到一个摊子前,只见摊上摆着刀器、药袋、火石袋、玄石等诸物不少,忽瞧见一个晶球,其珠光晶莹。
张轻云遂手拿起晶球瞧一瞧,沉甸甸的不伏手,试着输入灵气,却丝毫无波动。玄元趴在她肩上,看了一看,懒洋洋道:“此是御风球,犹如御风而行,飘飘如附翼”。张轻云因问:“有什么用处”!玄元道:“这御风球只受风灵根者施展,内部蕴藏一丝风元素,驱动此法宝,便能向四方逃遁”。张轻云闻听,心上一动,叫声:“这球卖给我”。摊主是个男修士,身着青衣,足下青云鞋。男修闻言,道:“一千灵石”。张轻云也不讲价,当即取出灵石付与他。男修诧异,竟有人买,望张轻云打量了打量,不过是豆蔻年华。张轻云向男修打一揖:“道友,向你打听一事”?男修道:“是何大事”?张轻云道:“这拍卖会是何事体,望告之”。男修道:“天行阁近日有一场拍卖会,于依夕之时竞卖”。张轻云闻言,打了一揖便竟去。
走了有半里之遥,见路东有座五层楼阁,高百尺,上题三个大字:“天行阁”。张轻云暗忖:既出行在外,必先详知路线,方能游踪万里。执定主意,连忙趱行,来到阁首,听得一派人声,於是迈步及入。但见阁内按照货物的不同来分类陈列,皆是修真四艺之类,如器皿、丹药、阵法、符箓、灵植等类。乃客往来交易而去。
阁内侍者女修眼睛尖,就先瞧见她进来,忙忙上前说道:“客人,有何需要,以便为你差遣”。张轻云见女修十分姿色,招呼甚好,道:“我不识路径,买份地理志,以了解地形”。女修闻说,即领张轻云到东角上,只见一个长约丈许的凿花桌子摆列着地理志。女修道:“此处俱是修真界地理图志”。张轻云祥究了一遍,除地理志之外,亦有游记,从游记中看,此所经之地甚多,记叙也颇杂,皆为地名罗列,倒是详尽记载。便选了几册游记,一册修真地理图志。
“要价多少”张轻云道。女修看罢,道:“共付一千五百下品灵石”。张轻云依价付灵石,向女修问道:“可知这拍卖会场,安在何处”!女修答道:“其属本阁会场,须提前诣得拍卖会场令牌,此令牌以收取相当费用,然未得诣前,不可进入”。张轻云道:“既如此,给我令牌一面”。女修面露歉意,道:“深表歉意,今期令牌已售毕,下期敬请庙时光临”!张轻云叹道:“闻知有拍卖,喜出望外,是以稍迟了”。言已,离却天行阁。
此时此刻已近中日,便不复前行。张轻云立在街间,恐易使人疑,一旦被人盯上,怕不能安宁了。不如到客店停留半日,再去拍卖会场。主意想定。抬头远望,但见前面有个客店,横匾是:“悦仙客店”四个大字,相隔尚不甚远。既至客店。入得店门,店内桌子摆有十余张,即有走堂前来,把张轻云上下一望,止是单身独自,连忙摇手说道:“你到别处去罢”。说罢,回身就要走。张轻云见走堂穿褐衣,其一似童,练气期四层,犹不介意,道:“来一间小房”。走堂道:“店中房都歇满了”。张轻云见走堂有点嘴动身子懒的形像,心中早已明白,便道:“我权住二日,多把些房钱与你”。走堂道:“你这小道友全无一点眼力,你有钱住店吗”?
张轻云听罢,忙啐一口道:“休小觑人,否则枉送性命”。走堂作了一惊,道:“休怪休怪,须得说明白,一间小房二百下品灵石”。张轻云见走堂轻视于她,便取出一袋灵石,喥”的向柜上一掼,道:“二百,你欺我是个女修,便漫天要价,是甚道理”。走堂道:“此无二价”。张轻云道:“如此虚头,未免太过了,只叫你主家出来说话”。走堂听后,默不作声。张轻云熟视他,道:“谅你少年不经事,幸是善人,不然危矣!下次休弄这虚头,若少私寡欲,则道根无忧”。走堂见她其意不恶,即打了一揖,惭愧地道:“当作感谢,房钱不和你要了”。他哪里还敢怠慢。“房钱照付”张轻云取出一百灵石为房钱交与走堂。走堂收去回归柜台,便领上楼,去南首第二间房,开门入看,这小房虽没多大,倒也收拾得干干净净。走堂说道:“小道友歇着吧”!遂去了。
当下取出一个天圆方卦盘来布下阵势,在门口又下一道禁制,方才进空间。张轻云极力详视,发现空间已然大变样,虽说又多了二座山峰,然四季未分,浑然一白昼,须五行转化。这时玄元说了句:“休忧”!张轻云叹息一声,道:“中云城有场拍卖会,我们先在此稍歇二日,再作道理”。不知玄宝从哪里窜出,问道:“主人,真的是拍卖会吗”?张轻云点头:“真的”。玄宝欢喜不已,这是它梦寐以求的。连玄天都凑过来,马眼中透着期待。张轻云告诫它们,道:“我们必须谨慎,免召外祸,等下一次领你们去,怎么样”。玄宝与玄天听了,点头都道好。事已,张轻云欲往山峰探去。玄宝道:“主人,那边有一道结界”。张轻云:“什么结界”。玄宝耷拉下鼠头,道:“吾等也去不了”。玄元道:“你的修为尚浅,自然去不了”。张轻云听了无法,望向玄宝与玄天道:“既那么着,你们快去修炼罢”!玄宝与玄天无可奈何,只得听从命令。张轻云便把灵植打理一番,採了一些五、六阶的灵植,或是灵果。方出空间。
忽听得间壁房内嘈嘈的在谈话,二个房间只隔了一堵墙壁,张轻云耳力极好,那谈话声音,悉听得分外真切。遂伏身细听。一人道:“葛道友,许久不会,一向好么”?另一人答道:“一言难尽,徐道友为甚事进城来”。徐道友说:“特地到拍卖会场去看一看,不期凑巧相遇葛道友”。葛道友:“今日凑巧,不妨沽一壶酒,慢慢说话何如”!徐道友:“正要与你酌三杯,街西有一间酒肆,甚是清楚,并无闲杂人往来,店主又与我厮熟”。葛道友:“恰好”。二人议定了,谈了一会别去。哪知隔墙有耳,二人的私话,已早被张轻云听得明白,不觉心中一动,暗思:彼男修既是去拍卖会场,手中必有令牌,且让玄宝去偷取,真是好机会。打定主意,即与玄宝分说。玄宝道:“有何难处”!玄元道:“它神通广大,去必无妨”。玄宝向地一钻不见了。张轻云见它遁去,道:“它诡计多端,料它也无碍”。言毕,展开修真界地理志,查看一下各域的路径,先将路径看熟,必须完全了解,也能心中完全有数。
不挨几时,夕阳西下,张轻云稍更衣物,不俟变形易貌,如同一老叟。其易貌,若不定晴细看,难以分辨。看看会期已到,前往一一阁,那街市上还有来往的行人。不移时转到了拍卖会场。只见朱门伫立四人,神情一一,深知利害,自是不敢轻举妄动。少时,一道冷肃的声音兀然传出:“入场者出示令牌,无令牌者,不得入内”!众人听罢,挨次入会场。把门之人只佥看令牌,但凡持令牌者及入。
只见灿烂堂皇,里面好不宽敞,足足可容百数人。再看场内,尽都是青玉石铺就,夜明珠照得雪亮,将一层照得清清楚楚。众人各據座位,真是座无虚席。打话和叫喊的声音混作一团,异常热闹。单说张轻云行兴冲冲座位,还未坐定,不料教别人占了,又不好驳复。故此,从西侧扶梯而上,到了二层一看,皆是雅座儿,只能够坐四五个人。内设一套八仙桌椅、一套五彩杯、一壶灵茶。看它一股氤氤之气,直透鼻腔,清香不散。四下一望,可见雅座儿俱是半截窗,上挂着半截珍珠倒卷帘,从外往雅座内看,看不真切,由雅座往外看,看的明白。前面一带皆栏杆,全都是朱红斜卍字式。张轻云拿起一旁的灵茶品着,喫了三杯。
不移时,一女修直登台上,与众人微微点头,通过神识共振,将话传遍全场,开口说道:“诸位道友,今日乃是天行阁拍卖之日,欢迎诸位的到来”。言已,整个会场便瞬间安静下来。女修又道:“今由吾来介绍一下拍卖的规则,望诸位道友能够认真记下,免得稍后在拍卖上闹出一场笑话被遣之,得不偿失”。言已,又将拍卖的规则,细细说一番,道:“话虽如此,仍须诸位慢慢观之,方能得其详细”。
正说话间,只见有一男修手中捧出一物。女修道:“此是一面青铜宝镜,能照一切善恶,能照今生前世,一千下品灵石起拍”。又道:“凡竟物者,添价一千,以此类推,价高者得,此物价为一万起,请竞拍”。当下有人喊出价:“一万五”。一人喊道:“一万六”。又一人抢道:“一万八”。另一人喊道:“二万”。经过一番激烈的添价追逐,青铜宝镜被人以十万五千下品灵石的价格拍下。此物的价格,自然也就不菲了。接着拍卖的几件物品,俱是四阶、五阶灵植,都是比较稀有的天材地宝。亦有法宝,俱是低阶。
接下来就是压轴之物,第一件乃行云帕,站在上面可腾空飞行。第二件乃飞仙罩,第三件菩提珠,但见其珠,深青扬赤色。女修道:“持此珠在手中,便觉心神开悟,焕然明晓,起拍价一千上品灵石”。看这个竞拍情形,纵使联合了添价,然菩提珠她势在必得。思罢,便道:“二万”。话犹未了,忽听得一声大吼道:“三万”!接着又是另一人道:“三万一”。又一人道:“三万五”。复一人道:“四万”。
这时,张轻云心中一想,不好,倘让再添价,吃亏不少。想犹未了,只听一人道:“六万”。又一人抢着喊道:“六万五”。张轻云也抢着道:“六万八”。一人喊道:“七万”。又一人道:“七万五”。忽听得另一人道:“八万”。待添价到二十万之时,张轻云再次喊道:“二十一万”。此时无人再添价,那女修就敲击鼓板三次,却没人则声,可见是放弃了添价。张轻云方才把心放下,菩提珠被她所得,欢喜无限。
少倾,进来一女修,手上捧着六寸的玉匣。张轻云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就是菩提珠,道:“我手中暂无灵石,可否用灵植、灵果来抵价”。女修道:“可,客人遂吾来”。于是张轻云遂着女修来到一个房间里坐定了。不一会,进来一女修,生得端秀,望她福了一礼,道:“客人,吾为你服务”。张轻云点了点头,即刻取出数十个玉盒,里面皆是灵植。又取出一个玉盒,里面是十枚灵果,俱是六阶。女修逐一看罢,便与她折价,共计十二万。张轻云即付九万上品灵石与女修。那女修清点了灵石便退去了。
张轻云回到雅座儿,坐了一会,无甚好看,拍卖会场还未散,一溜出了场外。飞足奔出中云城,行不到五、六里。她便感应到几道气息,料想这些人心怀不轨,沿着她留下的气息,一路追踪来。待到近切,一看是五个男修,其中有两个筑基期,就惶遽而逃,也不辨东西南北,有路便行。后面几个男修一路紧紧追赶,凭她怎样藏躲,依然追踪她而来。张轻云心内焦急,用五行遁术奔逃。
五个男修直追到日色西斜,并未追上。一男修道:“众位,那女修脚程甚快,料想追不上了,无处寻觅,不妨早早回城”。另一男修说:“也好”。但见天已不早,只得回城。谁知张轻云这一路逃遁,早已将方向忘却。心下明知走错路径,想再寻原路,又恐遇见了几个男修厮杀起来,那时不得脱身,只得穿林越树,向后逃奔。约行八、九里之遥,于是席地而坐,以观动静。坐至良久,毫无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