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没一会儿就收手了,手指从我胸口移开的瞬间,禁锢着我的手跟脚也全都松开了,我有一会儿还没有敢动,我还等着头顶的那个怪物,但我僵着等了一会儿后都没有等到,这真是奇怪了,刚才还那么猛力的、想要砸碎这个棺材的,这会儿怎么就没动静了?
难道是陈明在我身上画的这个符号的原因?
那真是太神奇了。
我僵着脖子看了一眼陈明,是循着他的方向,什么都看不到,但能感觉到,他现在往旁边退去了,这么窄的地方还能给我让开一线距离,那就是说他贴着棺材板了,宁肯贴着棺材板也不想靠近我了。
我想我的脸一定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因为我自己都觉到了烫。
特别是在没有了那个怪物的生命威胁后,这个安逸下来的气氛格外的让我尴尬,如果能有个洞,我也钻了。
可惜我不仅没有洞钻,躲都没有地方躲,我在这个有限的空间里简直躺不住了,我想陈明肯定在心里笑话我,我到底都想了些什么啊?!简直不打自招,我一点儿都不想跟别人说我是个同性恋,虽然我没有觉得可耻。
我想完了我自己后才自我反思,我刚才那番话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咒骂了赵思楠那个混蛋一声,都怪他说什么潜规则,我就把陈明想成那样的人了。
而陈明今天晚上救了我。
这么一对比,我知道我自私的可以,所以我闻着我胸口鲜血的味道,有些无地自容。
与此同时,我心里某一个地方隐约的有些说不出来的酸涩。
我以往的那些年很少受委屈,也很少经历这种事,可这些日子我过的特别倒霉,所以此刻陈明的这些举动虽然过程突兀,但终究算是救了我的命。
我也觉到了什么叫雪中送炭。
我要是不说句话,那我就是太没有礼貌了,我咽了几次口水后,做足了心里建设后,小声的问他:“你受伤了?伤的严重吗?”
我虽然是问他,可我心中已经清楚,他肯定是受伤了,任谁徒手跟那个怪物搏斗都会受伤的,是他刚开始留的那一手让我忽略了他的感受。
在刚才的战场里,他是打斗最多的一个,我的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更何况他了。
“没事。”这次陈明倒是回答我了,只是他的声音非常冷漠,我一时听不出他有没有什么痛楚。我只好又往棺材壁上贴了下,跟他道:“你往这儿躺一下吧,我这边还有位置。”
“不用。”他有一会儿才回答我,声音依然是冷淡的。
他回答我的话都是双字节了,如果不是要要带个不字,他恐怕都不会回应我了,我想他可能是真被我刚才那矫情的举动给恶心到了。
我僵硬的躺着,骂我自己,骂了一番后,我僵硬的跟他说了一声:“谢谢。”
而陈明对我这一声僵硬的道谢再没有回答,我躺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也不敢动,我也没敢去擦陈明在我身上画的东西,我怕擦掉了那怪物又发疯,我不知道那家伙走了没。
外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不知道是这个棺木隔音好,还是那怪物走了。大概是走了吧?
我的意识开始飘忽,向着好的方向飘,不再害怕,于是神思也不再紧张,我合着眼迷迷糊糊了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很长时间一样,没有任何痛苦的就睡了,这挺奇怪的,可能是累极了吧。
我刚才那一觉睡的特别踏实,所以这一会儿后就睡不着了,身上那些细小的伤口就又开始疼了,我怕吵着陈明,就没有动,想逼着自己再睡,但总是不困,我觉得哪儿不对。
我是一点儿小事就睡不着的人,更何况刚还经历了异常堪比大片一样的情景,我把我刚才那尴尬的事给刻意的略过了,只想这个怪物,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也不知道它怎么出来的,我擦了下脸,我这会儿想起那个家伙滴在我脸上的口水了,腥臭恶心,跟几百年没有刷过牙似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不过看我现在还没有中毒的样子上,应该是没有毒的。
不过就它那模样,有没有毒已经不重要了,它光一个外表就可以把我们吓死了。
哦,当然也有不害怕的,我不能以偏概全。我旁边的这个陈明就是一个。
我这么想着看了一眼陈明,他好像睡着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个人确实厉害,他还维持着他原来的睡觉姿势,连动都没有动,我心想他这不会连睡着了都膈应我吧。
我缓缓叹了口气,又重新闭上了眼,片刻后我猛的睁开眼,我知道哪儿不对了,我没有听见陈明的动静!我靠在这个棺材壁上怎么都无法入睡,虽然竭力的控制着自己老实,可难免会有点儿小动作,可陈明没有,他不仅一动不动,还没有呼吸!我跟他紧挨着了,他的气息我一点儿都觉察不到!
这个想法让我脑袋嗡的一下,在这种近乎于封闭的空间里,空气本来就不充足,所以脑子就容易缺氧,我手指颤抖的伸向他鼻子间,我是跟着电视上学的,我不知道有没有用,我只知道我真的一点儿气息都没有试出来。
为了确认,我把手轻移向他的胸膛,这个季节并不冷,所以他就只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我的手在他胸口处抖的跟筛糠一样,不是他胸口起伏,是我自己抖的,因为他的胸口也没有一点儿的起伏。
这两处确认完后,我终于确定陈明他是真的没呼吸了。这个念头让我心里发慌,几乎六神无主,我下意识的喊着他名字:“陈明,陈明,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