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专心刺骨的痛,炙热的感觉将全身点燃烧灼,皮肤,骨骼,经脉,血肉。
那是一种仿佛掉入岩浆深处,又被强行拉起,再次扔入寒潭深处的冰凉。
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不知过了多久。
蓦然。
步歌终于从一片混沌中惊醒,睁开眼,足足过了片刻,无神的双眼才逐渐显出了一丝焦距。
茫然的看着,闭上眼,不多时,又缓缓睁开。
当视线所及的一切终于在眼前清晰的呈现出影像时,陌生而与认知里完全不同的环境让她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陷入呆滞。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间看起来很普通的屋子,说它普通是因为这屋子着实是太过干净朴素了点,只有几张松木桌椅,上面摆放着水杯水壶,这屋子不算小,但环顾四周,却也只有这孤零零的一张床。
可要说不普通,这满满的古风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微微动了动身子,徒然间,一股难以言说的刺痛感与烧灼感如洪水决堤般,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不安与想法。
痛!!
为什么?
简直像被火车碾压过全身一般,但她为什么会感觉到痛。
她不是,死了吗?
布满了整间仓库的炸·药,别说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缉毒警察,哪怕是超人也会难逃一死的吧?
浑浊的脑子甚至还能够回想起爆炸时卷起的气浪,那弥漫的硝烟味,步歌觉得,她大概一辈子都忘不掉。
所以说。
想起了一种念头,步歌蓦然睁大瞳孔,不顾疼痛,咬牙坐了起来,当目光扫视到自己所盖着的薄被下小小的身子时,她叹了口气。
果然啊!
如果按照小说中的套路来看,像她这种情况,应该叫做穿越,还是应当叫做重生。
刺痛感将脑子里的浑浊一扫而空,反而让理智越发的清醒。
只存在于小说当中的桥段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身上时,步歌反而不知自己现下应该先哭好,还是先笑好。
但无论怎么说,能够活下来,终归是应当开心的吧!
年幼时父母因意外死于毒贩之手,促使她长大后走上缉毒警察这条路,怎么说也是无牵无挂。
但仔细想想,她却也笑不出来,无论怎么去挖掘,都无法回想起关于原身的任何事情。
身份?
年纪,名字,情况,所处的年代与背景?
还有,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回事?!
太多太多的问题将她困扰,然而回想,却一片深沉。
深吸口气,敛下心神,身为缉毒警察多年卧底的稳重终归还是让步歌压下了不安,重新变得冷静起来。
既然没有线索,那就自己创造线索,纵使她对古代的各个朝代并不是太过了解,但船到桥头自然直,终归是会找到办法的。
活人不能被那啥憋死,对吧!
被自己不适时宜的想法气笑了,步歌叹了口气,忍着身上的痛感,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但似乎是这户人家并没有预料到她会醒来,或是醒来也不会下床走动,所以并没有放着鞋子,她也无甚在意。
当缉毒警察去国外卧底那些年,她什么苦没吃过,更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下了床,双脚刚一接触地面,剧烈的痛感便从脚底如潮水般顷刻间袭遍全身,让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随即咬起牙关。
扶着墙壁慢吞吞的来到了门边,听说古代的门槛似乎都要略高一些。
抬眼看着门框的高度,步歌估摸着原主这孩子也就七八岁左右吧!
这屋子里没镜子,也没水缸,步歌无法分辨什么,只能简单的推算一下,但这也不一定准。
若是能找到什么用来证明身份的物件就好了,不过想想,步歌又实在不知道在古代都是用什么来证明身份的?!
叹气。
晃了晃脑子,想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却没想到仅仅是这简单的动作就让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突如其来的剧痛几乎让她当场昏厥,咬紧牙关,扭曲着脸庞,冷汗瞬间袭遍全身。
原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原本粗重的呼吸也渐渐平复了下来,待疼痛稍缓,她这才继续小心翼翼的,费力推着半开的木门。
嘎吱!
阳光顷刻间洒满全身,暖洋洋的倒是很舒服,步歌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残破的身子迈过门槛,走出门,全部的景物一瞬间映入眼帘,这似乎是一个庭院的模样,有松柏几棵,草木几丛,还有迎风舒展的花,门前是个走廊,通往院外。
不管怎么看,古代的建筑都是那么……
让人眼花缭乱啊!
步歌苦中作乐的想着,算了,为今之计,也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拖着残破的身子费力向院外走去,却万万没想到刚一出大门,就迎面碰上了一个……
嗯!
目测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
比原身要高上一些的样子,一身白衣,长的是剑眉星目,足以看出日后长大了应该也是个勾搭小姑娘的主。
不过脸上的表情就不怎么好了,愁眉苦脸,郁郁寡欢的。
好像刚哭过的样子,隐隐的还有些泪痕未干。
看见她的时候,那男孩儿也是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哎!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