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犹豫着要不要退开,那几个少年已经看到他了。其中两个相互使了使眼色,当先一人就已经直直朝他走过来了。
“你就是卫苏?”那少年双手环臂,傲然问道,话语之中毫无客套礼貌之意。
卫苏微笑,不动声色的回道:“正是。”他看了一圈几人的神色态度,心中已经有数了,这几个陶家后辈子弟,正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虽然住在陶家安排的客院中,除了陶家主与陶弗,却很少见到其他的陶家人。主要就是因为他每日里早出晚归,几乎都是在陶家藏室中度过,与陶家子弟根本就碰不着面。今儿个遇到这几人,怕不是特意在这里堵他的吧?
卫苏猜对了,这几个陶家后辈正是为了他而来。虽然四叔父已经发过话来,让他们安分守己,不可前去叨扰卫苏,可他们心气儿却不服。一个平民罢了,有什么资格跟他们四叔父平起平坐?还被陶家当成贵客,能随意出入他们陶家子弟一年都难得一进的陶家藏室中?
像卫苏这样毫无身份背景的平民都如蝼蚁一般,在他们这些权贵之家根本就看不上眼。也不知道他给四叔父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奉他为座上宾。
就在前不久,又有传言出来,说是四叔父与家主想要将陶家子弟进入颍阳学宫的名额让给这样一个外姓之人。
真真是岂有此理,要知道颍阳学宫的名额是有多么珍贵,几年才会有这么一个。怎么会白白让给一个外人?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整个颍阳城只怕都会笑话他们陶家吧?
今年他们陶家的名额已经下来了,早就定下来是要给陶家七公子陶瑾的。陶家人才凋零,陶七公子陶瑾算得上是陶家后一辈的翘楚了,这个名额留给他,没有人会反对。可要是给了卫苏,他们这口气怎么可能咽得下去?说不得他们定要给七哥出气。
于是他们暗地里早就商量好了,定然要给姓卫的小子点颜色看看,最好是将他给赶出陶家。
不过他们还是有些忌惮陶弗,因此迟迟未行动,直到今日陶弗出门会友,他们这才找到机会,在这里堵人。
少年是这里面带头之人,他冷哼一声,“你还有脸住我们陶家?告诉你,我们陶家不欢迎你,你最好有点眼色,给本公子滚出陶家!”
卫苏微微眯眼,“嗯?不知这位是?”
那少年挺了挺胸膛,理直气壮,“我可是陶家九公子,陶益。”
卫苏点点头,“哦!原来是九公子,你说要我离开陶家?可是陶家主有命?”
“呃!”陶益被问的噎了一下,“哪里需要家主之命?你自己没有自知之明吗?陶家不欢迎你。”
“自知之明卫某当然是有的,当初云水先生好不容易才劝说卫某来陶家小住一阵的。”卫苏根本就没将这小孩儿的话放在心上,他顿了顿又道:“碍于云水先生一片深情厚谊,这才多有打扰。卫某想着过些时日,等颍阳学宫论学大典之后,便入颍阳学宫,也就不会再打扰陶家了。”
其实他还住在陶家,除了难以推却云水先生的一番好意外,主要住在陶家进出陶家藏书室看书更加方便一些。否则之前陶家主赠予的百金也足够他在颍阳城买一座小一点的院子了。
听了卫苏的话,几个少年面面相觑,陶益更气了。这话便确定了他们之前听到的消息,果然陶家的名额会被这混蛋抢去了。他真是替七哥不值,凭什么该是七哥的名额,就这么拱手相让啊?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身份,竟也妄想进颍阳学宫。告诉你,陶家进颍阳学宫的名额早就定下来给了七哥,你别妄想了!”陶益气的跳脚,恶狠狠的说道。
卫苏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群人竟然以为自己会凭借着他们陶家的名额进颍阳学宫,当即有些好笑,这个误会怕是有些大了。看来自己应该找云水先生说清楚,让他给自己解释一番。
“啊!我没想过要陶家的名额。”卫苏试图解释一下。
然而他的解释听在那几人耳中倒像是在狡辩,陶益怒不可遏,“没想过陶家名额你会赖在陶家不走?这话说出去谁会信?”
卫苏还没来得及说话,另外几人也一起起哄,“对啊,姓卫的,若不是看在家主的面上,我们已经动手了。是你自己离开还是我们请你离开?”
卫苏叹气摇摇头,这就是陶家后辈子弟?难怪云水先生与陶家主都对陶家的未来忧心。这样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的确是应该好好补补脑子。
知道跟他们也说不通,卫苏淡然一笑,偏过头笑道:“看戏看够了吗?如果真要将我赶出陶家,干嘛不自己站出来说清楚?反而鬼鬼祟祟躲于人后?实非君子所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