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想要改变身份,只能两种方法,一种世卿世禄制,简单说来就是靠老爹吃饭,是世家罔替。另一种就是察举征辟,举秀才,举孝廉,也就是说真正品行才华过关,能入得官员的眼,方能有希望改变命运。
卫苏摇摇头,原主的名声,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样的了。这条路一时半会只怕是难以行通,只能另想办法了。
卫苏头有些疼,大概是受到记忆的片段断断续续影响。
他没打算进去,因此在外面待了一会儿便盘算着离开了。
“老爷,刚刚是村东头的卫家那小子过来看看。”仆人的声音传过来。
接着有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卫家小子?”
“正是,之前一直来我们山庄的私学学习的,他母亲过世之后才没有过来了。”
“哦!”似乎想起来了,那人恍然,“原来是他,他来作甚?不是说被人打得去了半条命么?”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转过山石藤萝,与转身的卫苏来了个面对面。
这人身形清隽,年约四五十,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子儒雅的味道。正是卫苏和周大夫救治李老大时,从后面绕路的中年男人。
陶弗见到卫苏,并无异色,眯眼打量了卫苏一番。卫苏神态自若,大大方方任人打量,脸上是得体的职业性的微笑。
听刚刚的对话,来人应该就是这云水山庄的主人云水先生了。
等他打量完了,卫苏才不卑不亢的揖了一礼,“云水先生安好,小子有礼了。”
陶弗点点头,问道:“今日来此作甚?”
卫苏不紧不慢的回道:“小子随意转转,不经意间就来到这边。小子因为之前的祸事,有些失魂之症,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不过此地却有熟悉的感觉。便想多看看,或许对病情有帮助也说不定。”
听他这么说,陶弗有些恍然,原来是有失魂之症。难怪了,此子今日给人的感觉却有些微不同来,不卑不亢的确实比起当初一副唯唯诺诺不阴不阳的样子要好多了。
此子曾在他这山庄求学过几年,平日里沉默寡言,很少与人交流。如今大病一场,看起来行事似乎大方得体了不少。
“你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既然如今好了,便安分守己好好过活。莫要在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莫要自以为是。”
“小子谨记教诲,当初小子惹上祸事,近日方好,也是不幸中的大幸,昨日事昨日毕,今后小子定当痛改前非,踏踏实实做人。”
“你能这样想就很好,希望能身体力行,说到做到才好。”
陶弗说了几句,也不想多言,今日访友刚刚回,也有些乏了。本来是想着看看家中子弟学业如何,现在也没了心思,结束话题便想回了。
“云水先生。”卫苏叫住了他。
陶弗回头,眯眼看向他,不知他叫自己作甚。
卫苏拱手行礼,“云水先生,小子有幸在此学习多年,还得感谢云水先生给了小子这个机会。”
陶弗摆摆手,这并不算什么,左右不过是顺带的,反正自己族中孩子要请先生教学,带着村中孩子学些也并不妨碍什么。这么一点小恩小惠,反倒能将自己的口碑传扬出去,获得村人的认可也能更好的融入云水村,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寒门子弟在当今能出人头地的少之又少,像卫苏这样的人,不管将来有没有出息,对他来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只听卫苏继续说道:“先生之恩德,小子铭感五内,等日后必当涌泉相报。云水先生宽仁博爱,世间少有,小子有一事相求,不知云水先生是否愿意。”
卫苏巧舌如簧,好话说尽,为的不过就是最后一句重点罢了。
陶弗若有所思,意味不明的道:“你所求何事?”
卫苏笑着深深揖了一礼,“听闻云水先生这里有珍藏书册简牍的藏室,小子想借简牍一观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