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蹲在旁边的股宗站起身,不紧不慢地离开廊下。
“……”
“你还觉得酸吗?”
猫一离开话题就立刻朝着成年人的方向下滑了啊!
阿渡撑起身:“我好多了。”
“是吗,”麻仓叶王温和道,“那就好。”
他的表情明明十分正常,她的脸颊却微微烫了起来。
“还有两夜。”
“不,不止两夜。”刚才的感觉不是错觉,麻仓叶王嗓音一低,“是以后的很多个日日夜夜。”
他抚上她的脸庞,手指穿过她的发梢,将她轻轻拉下来,在她的唇边印下一吻。
她确定麻仓叶王没有使用巫术。
蜻蜓点水般的触碰没有立刻离开,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地在唇角流连,麻仓叶王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声道:“阿渡。”
腹部轻轻一抽,修长的手臂环住她的腰,他亲亲她的头发,呼唤着她名字的声音恍如叹息。
“……阿渡。”
今晚的月光太亮了,悬挂在夜空中的月亮从流云后浮现出来,仿佛在静静注视着地面发生的一切。
她唔了一声:“……外面不行。”
平安时代的婚礼仪式真是简单,连续三夜都要做同样一件事。
房间里的蜡烛烧到只剩尾巴,摇曳的烛火浮在灯油里,腰带散开后衣裳从肩头滑落,她觉得麻女可能又要烧一次热水了,但这点仅剩的念头也很快融化在随即而来的浪潮里。
夜色如水,热烫的水声不断溢出,撞击在器皿的边缘翻涌。
脱下狩衣的大阴阳师好像隐约变得有哪里不太一样,具体的不同她不太说得上来。
“阿渡。”亲吻落到眼尾,落到微微张开的嘴唇,落到收缩颤动的喉咙上。
温柔又危险的快乐将人拽入泥沼,她意识不清地想:
……简直就像是在下咒一样。
呼唤着她名字的人,似乎轻轻笑了一声。
“如果是下咒的话,那要下很多遍才行。”
……为什么?
“因为是重要的——”
力道忽然一重,她不受控制地弓起腰。
“最重要的——”
麻仓叶王温柔的声音低下去。
昏暗的夜色渐渐从视野边缘褪去消失,阿渡没有听见后面的话,过于疲惫的意识坠入黑暗,昏昏沉沉睡了很久。
再次睁开眼睛时,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天色大亮。
熏香熄灭,阳光穿进室内,灰尘在停滞悬浮在雾蒙蒙的光线里,外面的虫鸣过了一会儿才涌入耳中,固定不变如盛夏永恒的背景乐。
意识空白,仿佛被蝉鸣拖长的思绪慢慢回复,重新变得清晰。
醒来后,阿渡的第一反应是探手一摸。
……没有黏糊的手感。
在她睡着的期间都被清理过了,洁白柔软的寝衣贴着皮肤,夏季的空气略显潮湿闷热,她只是躺了一会儿,便感到颈后出了一层薄汗。
但是不想动。
股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宅邸内也听不见式神的动静。
阿渡撑起身,骨头散架般的酸痛感传来,于是她又躺了下去。
麻仓叶王弯身将她抱进怀里,安抚般地问:“难受?”
随着他说话的声音,她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震动。
阿渡闭了闭眼:“还好。”
如果现在要她爬起来打怪,她还是做得到的,只是现在身体发懒,暂时不想动而已。
“第三夜要举行婚宴吗?”
平安时代的婚宴其实是名为「露显」的仪式,作用是向他人正式宣告婚姻关系。
“你想举办仪式吗?”
麻仓叶王的宅邸很少有访客,甚至有点让人难以想象这里热热闹闹的模样。
主要是,举办宴会好像有点麻烦。
“那就不办了。”麻仓叶王温声说,“人如果太多了,确实会很吵。”
阿渡抬起头。
“怎么了?”
“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件事。”
拥有灵视的人,会被迫听取他人的心音,包括那些复杂阴暗,充满憎恨的想法和情绪。
“因为读心的能力,你会感受到很多负面的东西。”
那首迟迟没有送出去的和歌,她一直无法下笔。不管是言语还是文字,到了这种重要的时候都无可避免地拥有一定限制。
“但是,你也因此能切身体会到他人心中的正面情感,不是吗。”
阿渡握住麻仓叶王的手,将他的手贴到自己心脏的位置。
“我可能写不出和歌。”她笑道。
但对你的喜欢都在这里,全部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