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哥你替我将这些分了,可千万别说哪里来的,只需要将这些药材,换了先前给那些病人的药材就好,好吗?”祝婉儿接着他的手,掀开了帘子,那几包药整整齐齐的排在篮子里。
听见祝婉儿这样说,狗娃没有问,只是将布一塞,拍着胸脯答应她,“行了我知道了,我先给兰亭送药去了。你快些回去吧,我瞧那个婆姨要是敢做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就住在边上,立刻就能去了。”
“放心吧。”祝婉儿也不知他瞧见了什么,认定了这春苗婶子不安好心,闻言,只是笑了起来,并没有作答,又问:“兰亭可好些了?”
狗娃身强体壮,便自愿加入了送药的队伍,刚巧又是给兰亭送药,于是,这知道兰亭近况的,便也只有他了。
祝婉儿就见狗娃挠了挠头,颇有些为难,“哎呀呀,吃了药一定没事了,好了,婉儿妹子你快回去吃饭吧。哦对了,你娘没什么大碍了,这两日就能回来。”
“果真?”忙碌了一早上的祝婉儿本听兰亭那个样子,神情难免有些颓委,谁知听狗娃说,祝二婶没有染上瘟疫,过几日就能回来,终于笑了起来。
见她心情放宽,狗娃也放心了,单手提着篮子摆手让她离开,“快些回去吧,我替你给兰亭带话,喝了你的药肯定明天就能好,过几天就能跑回来了!”
说完,狗娃迈着大步,也不走正路,跨田埂子就跑去了山里。
回到了厨房,祝婉儿想着那剩下明日分量的药材,夜枭是个守承诺的,待明日,应当能再次送来药。
日后,若是兰亭在知晓身世时为难,自己从中,还是得好好协调一番才是。
这事不该此时去想,祝婉儿还没吃早饭,一进小厨房,就见木盖被打开,她踩着凳子攀上去,铁锅大开,里面堪堪只剩半碗米粥。无奈,还好她现在身子小,将那碗米粥盛出,勉强够她早上的食量。
还没吃上一口,就见春苗婶火急火燎的进来,那面上明显带着惊慌,吓得祝婉儿险些将手里碗筷抖在地上。
“丫头啊,吃过了吧?婶子我刚才知道一件事。”春苗婶不由分说,一进门便强拉着祝婉儿道。
祝婉儿看着手里的半碗粥被搁在了灶台上,略有些不悦,却还是忍住,仰着头,看向春苗婶。
春苗婶不知在外头知道了什么事,她的手明显带着点抖,“那个,闺女,你想不想见你娘?”
“我娘?”祝婉儿奇了起来,但她又想起狗娃说过,她娘分明快好了来着。
“对的对的。”春苗婶抱起难得地抱起祝婉儿,凑在她耳边道,“那个,我带你见你娘一眼可好?”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些鼓动游说的味道,落在祝婉儿耳朵里。祝婉儿撅着嘴,有些犹豫,“可是......他们说娘生病了,不能靠近的,等她好了,就能回来了。”
“陪呸。”春苗婶啐了一口,气急败坏道:“那些干饭赖事的,你娘才没事呢,还不是那些人怕麻烦!”
说完,她那眼睛觑着祝婉儿,“你都没见过,我远远地瞧了一眼,啧啧啧,那里脏兮兮地,满屋子臭虫,身子上露出来没一块干净肉,谁能看得下去啊。”
“真的吗?可是三叔公他们说不让我们去,他们说娘亲一定可以回来的......”祝婉儿有些不信,就见春苗婶抱着她打断道:“小祝村粮食越来越少,他们生怕你娘她好不了咧!乖宝,不听他们的,我带你见你娘,你难道不想你娘吗?”
她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祝婉儿虽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却还是只好硬着头皮,简单回答道:“想......”
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春苗婶很快将她放下,六神无主地不知在说些什么颠三倒四地话,“我就知道宝儿你是个孝顺的,那我们过几天就去,对,晚上就去。放心,婶子带着你,咱们一起去找你娘。”
祝婉儿觉得今日的春苗婶怪异极了,絮絮不止,又惊慌无措,这模样,就好像是刚接了一个烫手山芋一样。
只是这事情,为何要祝婉儿一道,还要夜半带着她一起出门?
去见祝二婶?祝婉儿是不信地。只是看春苗婶跌跌撞撞地又走了出去,此事,定然十分棘手。
且到那夜,再看着如何拒绝吧。
祝婉儿心想,转身摸上灶台,又端起了那碗粥。
她还没吃早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