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郡守府,林宁和戏志才在前厅接见了苏旷、张羽。
经此一战,林宁的名声必然更加响亮,而苏张两家巨商应该也会坚定心思,投入更大的本钱支持渔阳集团。林宁向两个年轻人保证,士农工商并不公平,商贾货殖四方,使得货物流通,却因为某些偏见而倍受歧视,这是不合理的,他有意改变现状;但他的力量还不够,影响力也不够,所以能做的改变有限,人微言轻啊。
这话充满了暗示的意味,甚至是明示了。
苏旷和张羽代表各自的家族表示,像林刺史这样关心商贾的官员,才是真正为民做主的好官,他们衷心希望并支持林刺史德配高位。林宁付之一笑,留两人吃了一顿酒宴,送走后转身和戏志才说:“商人啊,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次乌桓南侵虽然是一场祸事,却祸兮福之所倚,这下观望的人会少很多。”
戏志才跟着一笑:“这都是主公洪福齐天,以四千步兵破十倍之骑兵,古来名将不过如此。”
“全是高雁冰的功劳,要我指挥,恐怕早就乱了。”林宁还是清楚自己斤两的。
“主公接下来是不是要去并州?”
“既然乌桓已退,耿介只须多加防备,此次乌桓人伤了元气,谅蹋顿也不敢二次南下。韩遂在河西犯上作乱,天子给我下了圣旨,此去并州必定斩杀韩遂,再建大功。”
“主公,韩遂没必要死,他活着才有作用。”
林宁背转身,淡淡道:“我明白,但我自有分寸,韩遂是死是活,就看老天爷的意思吧。”
……
贾琮沉稳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倚为心腹的校尉不知何时钻了进来,恭敬地站在下首,禀告道:“大人,士家兄弟到了。”
久久听不到贾琮的回音,校尉刚想抬头看看,交州刺史“嗯”了一声,起身整理一下衣服:“走吧。”
快要走出后堂时突然止步,回头用一种古怪地眼神盯着校尉,校尉心里有点发毛:“大人,怎么了?”
“没什么,稍后看本官眼色行事,务必一个不留。”
“诺。”
贾琮出现在前厅,与登门赴宴的士家兄弟打招呼,他扫了一眼,发现只有士燮、士壹、士有,士家四兄弟还差一个南海太守士武不在。
“舍弟身体不舒服,就不来了,刺史大人海涵一二。”士燮解释。
贾琮心中不安,觉得局势有点失控,佯笑道:“改日本官到士府拜访,看望一下士太守。”
“那就多谢大人了。”士燮的笑容更假。
宾主落座后,很快酒过三巡,贾琮转着酒杯道:“士府君德才兼备,本官不日就要离任,正准备向朝廷举荐士府君出任交州刺史。”
“大人客气,燮名微德薄,不堪大任。”
“威彦何必如此谦虚?”还没两句话贾琮就称呼起了对方的表字,显得十分亲热,“威彦只要记住,这交州是天子的交州,这土地是天子的土地,这百姓更是天子的百姓。如果有人生出逆乱之心,当用雷霆手段,一举杀之,威彦你说是不是啊?”
话头终于不对了,士燮看看左右的兄弟,冷冰冰道:“大人说的极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敢对抗朝廷对抗国法,绝不容忍。不过,如果是良善的子民,官府却不给活路,又当如何?”
啪——
随着士燮话音刚落,贾琮的酒杯摔到地上,“呼啦啦”一群刀斧手从后堂涌出,校尉夺路上前,把贾琮护到身后。交州刺史冷笑着扫视士家兄弟,一字一句道:“你们士家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也敢自称良善?”
士燮不慌不忙,仰天长笑:“难道你贾琮的屁股底下就是干净的吗?谁屁股底下没有屎?”
“强词夺理,今天本官就要为民除害,来呀——”
士燮还是不动如山:“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就敢来赴宴?”
刺史府前院一阵嘈杂,紧接着全副武装的一队人杀了进来。士家老四士武带人浑身浴血,与此同时刺史府附近都响起了喊杀声,半座交州城都乱成了一锅粥。
贾琮戟指士燮怒喝:“聚众作乱的贼子,你就等着夷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