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待在刺史府,得尽快回去。林使君给我一句话,若是答应,我这就回去安抚士兵,实不相瞒,我的人马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有的开始杀战马充饥……”说到这里,一向冷静的嬴光终于有了咬牙切齿地意味,“韩遂狗贼,我誓杀汝!”
林宁不喜欢赌博,但这时候不得不赌,良久道:“粮草调度都是我手下的东曹掾田丰负责,你的兵马不是步卒,人吃马嚼,相当于三万步卒,这么大的一笔开支,总得有个交代。”
嬴光可不管这事,说:“看来林使君是答应了,好,为了打消林使君的疑虑,我会把兵权交给林使君,听从调遣,只要求一件事:诛杀韩遂!”
这也就是一个说法,嬴光部下都是羌兵,想笼络过来就得费一番功夫,不是嬴光说交权就交权的。林宁很明白其中的弯弯绕,也不戳破,笑道:“如此甚好,至少林某对上对下有个说法,不用做空账。”
嬴光趁夜走了,林宁让人把武涉、沮授、田丰找来,在幽州城他能指望的便是身边的三大军师。三人陆续来到,林宁把情况一说,武涉道:“此人我听公与和元皓说过,非易与之辈,主公既然接纳,则不得不防。”
沮授、田丰也是这个意思,林宁叹道:“实不相瞒,汉室江山即将四分五裂,林某不才,愿奉天子以令不臣,若无强力,亦是枉然,所以才对嬴光所言犹豫不决。”说着不由自主地观察三人的脸色。
奉天子令不臣,武涉三人转眼就换了一个理解:挟天子以令诸侯。
理解的倒也不错,三人交换眼色,林宁静静地等待。手底下的聪明人很多,林宁的野心根本不是秘密,现在把话说开了,在这个朝纲未崩的时候,会得到什么样的回应?
武涉肯定对汉朝没一丝一毫的忠心,相反,还有仇恨,捋着胡须在一旁不说话。田丰绷着脸看不出一点表情,沮授已经长身而起,一拜到底:“奉天子以令不臣,人臣之礼也,授愿附骥尾,在青史上留此微名。”
文人就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不过林宁喜欢,扶起沮授叹息道:“林某得沮公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武涉和田丰也跟着说了类似的话,至此林宁完全放下心来,看来一个成熟的政治家绝对明白天道循环、成王败寇的道理。
这边效忠的过场刚走完,在外面站岗的王越就大步迈进,行礼后呈上一份公文:“大人,渔阳紧急发来的战报。”
林宁不以为意,摆摆手,沮授上前接过,展开一看,本来红润的脸庞一下变得煞白。林宁这才觉得不对,出塞作战的部队早就撤了回来,怎么还有战报?难道是胡人南下?这才夏天啊,胡人有吃有喝,南下拼命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看过战报之后,林宁觉得可能真是吃饱撑的:十五万乌桓铁骑在首领蹋顿的带领下席卷南下,秋风扫落叶一般突破边墙,渔阳郡靠近边境的几个县措手不及,顿时七零八落。还好龙且率两万渔阳兵依托城池拖住了乌桓铁骑的脚步,但这次乌桓人目标很明确,就是渔阳城,蹋顿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寇边。
田丰厉声道:“这绝不是巧合,主公马上要去并州,渔阳就出了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丰以为很有可能是韩遂对乌桓以利诱之,才有今日之祸。”
林宁也知道不是巧合,但他实在镇定不下来,渔阳可是他的老窝,还有另一套文武班底,以及心心念念的虞姬。这要被乌桓兵破城,少不得**,林宁想想就心跳直逼一百八,娘的,啥事都可以往后放,渔阳必须救!
吕布和高顺从军营的被窝里被叫起来,匆匆赶到刺史府,林宁在他们来的期间已经想好:“乌桓骑兵南下渔阳,形势危急,奉先统率狼骑兵仍去并州,只要稳住局势即可,不必苛求破敌;雁冰统率陷阵营先行北上渔阳,陷阵营为重甲步卒,行动不快,但这次要求的就是快,雁冰万万不可懈怠。”由于铁甲昂贵,三千陷阵营至今只有八百人装备铁甲,剩下的只是装了轻甲,准备剩下的铁甲打造完毕再行武装。
第二天林宁就把渔阳的情况向刘虞做了汇报,渔阳不止是林宁的老巢,也是幽州城的门户,渔阳陷落了幽州城转眼就暴露在乌桓骑兵的面前。刘虞也没废话,林宁要的兵器、粮草一一批准,这次特别吩咐,中间不得吃拿卡要,可见老刘对下面的****还是了解的,只是不愿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