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跺跺脚,没时间解释,指着高顺道:“高司马,快,整兵随我去找刘公子。”
高顺寡言少语,问也不问,便挥舞钢枪把前面的敌人一一挑开,直奔一个方向。林宁带人跟上,杀到麴义守卫的区域,这里还有田晏,正甩着一对钢鞭攻击匈奴兵,被他砸着的,不死也残废。好巧不巧,这里也是左贤王乌兰第一次登城的区域,乌兰这厮套了三层铠甲,武装到了牙齿,楚军的弓箭手对他无可奈何,箭矢碰上就弹开了,有的被铠甲鳞片夹住。等乌兰登城,全身跟刺猬似的,伤口只有左脸一道血痕,那些箭矢和铠甲合体,倒是挺漂亮的装饰。
林宁本不想多待,准备去下一区域找刘范,这熊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
乌兰不放过他,哇哇怪叫着抡动大刀片子冲过来,林宁的剑与刀一磕,全身剧震,被逼着倒退数步。与此同时,高顺、卢三一起围上乌兰缠斗,乌兰果真悍勇,三下两下就砍中卢三肩膀,鲜血飙得三丈高,不由惨叫一声昏死过去,被田晏扶住。林宁大怒,提剑便上,亲兵负责扫清周边的敌人。麴义看不下去了,加入围攻乌兰的行列,匈奴左贤王这才后悔,杀得太猛,兄弟们都跟不上趟,被几员大将群殴,别看表面威风凛凛,实际上体力流失飞速。要命的是田晏让人把卢三送下去,也跟着双鞭一甩,喝道:“林太守勿忧,老夫来也——”
乌兰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你们汉蛮子都不是好汉,只会几个打一个……”
林宁听不懂匈奴语,有心嘲讽他两句,就听身边响起如雷地吼声:“休伤吾主!匈奴狗,你许褚爷爷来了!”
人随声到,楚军士兵如波浪一般两侧散开,许褚倒提鬼头刀快步冲来,林宁对高顺、田晏、麴义叫道:“闪开,让许褚对付他就够了。”
刀锋带着撕裂空气地爆响压下来,乌兰经过方才的苦战,气力衰竭,见这一招气势骇人,不由自主地后撤,刀锋落空。许褚紧追不舍,城墙上没有多少腾挪的空间,乌兰无奈招架,两刀一碰,乌兰就后悔了,虎口崩裂,血迹斑斑,大刀也脱手飞了。许褚目不斜视,眼中只有乌兰,鬼头刀的目标一直是左贤王那颗大好头颅——
“吾命休矣!”乌兰闭目等死。
往往这种情况当事人都死不了,乌兰手下忠心的士兵不少,有一个刚爬上来的匈奴兵见左贤王危在旦夕,立即抱住乌兰狗熊般粗壮的身躯就地一滚,躲过了虎痴必杀的一刀。但忠心的士兵一般都没好下场,无数刀枪落下来,匈奴兵死无全尸。乌兰爬起来想跑,田晏掂了掂钢鞭,胳膊一甩,钢鞭直飞,划过优美的弧线,把乌兰砸趴下了,林宁喝令左右绑了。
许褚喘了口气道:“主公如何上了城墙?”
“我是来找刘公子的,仲康,刘公子在哪儿你看到没有?”林宁没忘了正事。
许褚还真知道,带上林宁等人往下一个区域走。这时山下的匈奴大营人喧马嘶,不远烟尘冲天,显然是有大队人马接近。
阿喇单于早就得了消息,这是诸羌部落的援兵,刚从灵州赶来。这两天没一样事是顺心的,西山峡谷的运粮车队是个诱饵,右贤王乞兔青和三万人马赔了进去,匈奴人口本就不多,分裂后的北匈奴更不用说,三万人——尤其是三万青壮年没了,损失绝对够吐血的,元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而就在刚才,左贤王因为被同僚挤兑,无奈亲自冲阵,上了城墙再没下来,不知道是死是活。这次生意赔本是肯定的,阿喇主要是咽不下这口气,正好羌军到了,好处可以少要点儿,但必须把鸡鹿塞打下来,屠掉里面的所有生灵,方可泄了心头之恨。
出营迎接羌军之前,阿喇对所有人宣布了一个大好消息:只要进入鸡鹿塞,三日不封刀;鸡鹿塞既然这么难打,肯定是并州最精锐的汉朝官兵,过了鸡鹿塞再没人能挡住大匈奴勇士的铁蹄,所以任何一座臣服于大匈奴脚下的汉人城池,全都不封刀,玩爽了抢够了再回家。
“万岁——万岁——”
沐浴在如潮如雷地欢呼声中,阿喇出了大营,准备迎接日盼夜盼的羌人朋友。
北宫伯玉收到匈奴人的求援信,一开始只是冷笑着扔到一边,但韩遂、嬴光口径一致,都觉得匈奴人不可不救,还列举了不少理由,可以归纳为四个字:唇亡齿寒。北宫伯玉考虑了一夜,决定由嬴光领兵,节制李文侯,统率骑兵五万,驰援顿兵鸡鹿塞的匈奴大军。兵贵神速,嬴光点齐兵马就出发了,半路上听到北匈奴右贤王乞兔青在西山峡谷中计身亡、三万匈奴铁骑全军覆没的消息,呆了半晌,下令止步休整。
李文侯不解,他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半夜也不报告一声就闯进了帅帐。嬴光正在秉烛夜读,全军都知道军师打仗的时候也是手不释卷,每天看书看到半夜才睡;李文侯简单行礼,嬴光眼皮翻了一下,继续专注于书本上的内容:“李将军有话请说。”
“军师,好端端的怎么不走了?最多还有两天就到鸡鹿塞,到了地方再休整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