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他是春国五宗师之一吧,怎么会这么轻易……”
话说到一半,彻底说不下去。
赫连修和赵子墨不会骗他的。
张大毛是真的死了。
也对,只要是人,就会死。什么武林高手、宗师大宗师,最后不还都是血肉之躯,食五谷杂粮就有可能生病,明天和意外,谁都不知道哪个会先到来。
要说解无忧对张大毛有多深厚的感情,也谈不上。两人其实只见过一面。
可要说彼此不过陌路,什么情谊都没有,那也是冷血无情。
他们一起吃过鱼,一起聊过天,他还欠着张大毛一笔赠刀的人情,张大毛也欠他一次共饮美酒的佳期。
张大毛的死讯,对于解无忧来说,惋惜之上,悲痛未满,但可以确定的是。
他一定要把张大毛的死,搞个清清楚楚。
“他,怎么死的?”解无忧过了好一会儿,问。
赫连修看了赵子墨一眼。
赵子墨慢慢的说:“三日前,我春国第六位宗师诞生了。”
“比斗?”解无忧反问。
“是,刀宗输了,而我们新晋的宗师失手……”赵子墨语意未尽,但已经很明白了。
解无忧笑了笑,只是笑容有点假:“不知这位新晋宗师,姓甚名谁啊?”
赫连修喃喃喊了一声:“无忧哥哥。”
“是我春国王室的杰出之辈,名讳我不方便直说。”赵子墨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讲的有些含糊。
赫连修就没这顾虑了:“是昆王,赫连瑜。”
赫连瑜和现任国主赫连宗衍是堂兄弟,曾经赫连宗衍并不叫赫连宗衍,而是单名一个珏字,从的是赫连家这辈儿的玉字旁,但后来上任国主赫连鸿单独为尚是太子的珏改名,变成了如今的赫连宗衍。
这位昆王封地便在解无忧曾经路过的鲲都,不过和所有宗亲一样,他的王府宅邸在国都天荒城,平日里并不太管封地的事,而是在朝中担着些闲职,并不常出现在众人面前,很是透明。
与赫连宗衍一样,赫连瑜同样是拜师无极剑宗,只是此人原本似乎天赋不高,学至加冠便回去继承王位去了,先前并未传出什么武学天赋高绝方面的名声,却不料,此次一飞冲天,惊鸣天下,踩着一位老牌宗师的尸体,彻底登上高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解无忧听了赫连修的讲述,慢慢冷静了下来,没刚开始那般思绪有些混乱了。
“小修,怎么听你口气,似乎并不喜欢这位堂叔?”不然也不会直呼其名,一点犹疑都没有。
赫连修撇撇嘴:“我在宫里住的时间少,和家中亲戚也不算是很熟悉,其实也只和这堂叔见过几次,但每次相处起来,都感觉不大舒服。”
“小师弟,”赵子墨哭笑不得:“你是我春国未来的国主,说话不要这么凭感情用事。”
赫连修毕竟是一位王子,在人际关系方面的确会流露出一些任性。喜欢的时候,黏人的很,比如对待解无忧,一天天无忧哥哥喊得甜的要死。不喜欢的时候,即使是长辈,说起小话那是一点都不嘴软。
赵子墨见小师弟如此,不免有些担忧,忍不住说一句嘴。无论是身为春国国民,还是身为儒门门徒,赵子墨都希望春国未来的国主贤明敦厚,能成为一代明君。
解无忧的看法却和赵子墨完全相反。
“小修,看来你不愧是出身王室啊,这天生的识人之明,很厉害。”
这夸奖夸得赫连修和赵子墨一头雾水。
“无忧哥哥,你这没头没脑的夸奖,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赫连修擦了擦鼻尖,微微笑道。
“这是事实。”解无忧没解释,最后只是说:“帮我向门主请假,我出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