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甩了甩头,把心底的那抹异样压回去,将白景打横抱起。
然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小小的黑影一闪而过,谢天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忙侧开身子,躲过了那珠子的攻击。
他抱着白景刚刚站定,就在门口看到了始作俑者,眉头突地一跳,“君若兰?”
来人穿着一身灰蓝色长衫,瘦骨嶙嶙的仿佛经风就倒。他的脸更是瘦得离谱,两颊微微凹陷,轮廓好若用骨架勾勒起来般,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不过这倒不影响他的颜值魅力,他五官清秀,浓眉墨瞳,高鼻薄唇,头发整整齐齐地挽于冠中,一派书生气息浑然而成,也是叫人赏心悦目。
此人便是君若兰。
君若兰,修真界魔修,魔界人称行走的妙手鬼医,因行踪不定,用药尤其是毒药出神入化而闻名。不过他这个人木讷小气,虽然一身医术傍身,却从不医治和自己无关的人,也从不让人泄露自己的行踪。更不轻易与人交际,你与他说话,他给你的眼神只有勿近勿扰,否则毒药伺候。
也是由此,至今君若兰鬼医才名在外,却没几个人见过他,无论样貌、年龄、性别,甚至是名字。
偶有认出他逼迫他去救人的,君若兰非但不去,还随手丢了他一手毒粉,毒粉不要人性命,但会毁人容貌。那效果比整容失败还厉害,中毒后保准连爹妈都认不出来。
这是世界上最残忍的惩罚不是直接把他杀死,而是让他带着一张丑不拉几的面容过一辈子。所以,谢天哪敢惹他。
君若兰徐步走进,那枚珠子在室内转了几圈后稳稳落在他的掌心。他看了看谢天,眼里是一成不变的冷淡。
谢天自问忌者无几,君若兰却是其中之一。
“你怎么来了?”谢天咧了个笑,视线似有似无地扫过他手里的珠子,笑容更加友好:“早说你要来,我好去迎你啊。这人界的路不好找吧?”
君若兰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你怀里抱着的人是谁?”
“……”谢天轻咳,转移话题道:“多多刚刚才厉完劫,身体虚弱着呢,你赶紧给他瞧瞧……你看我作甚,看多多,多多在那边。”
君若兰提着药箱走过去,步步生虚,大概是因为身形过瘦,走路都踩得不太结实。谢天不忍说了句:“你这家伙,不会还在啃馒头吧?”
君若兰淡道,“与你无关。”
“毛病。”谢天常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对馒头情有独钟,顿顿吃馒头,一顿还只舍得咬半个,非把自己饿成“行走的僵尸”。
“你为了这个男人,把多多抛弃在一边?”君若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这个人,越是平静,就越危险。
谢天抱着白景靠在楼梯的栏杆上,故作轻叹道:“你也知道多多身体特殊,上一次厉劫折腾了几次才成功,刚刚要不是白景这家伙在,多多哪能这么快破了练气进入筑基?这做人得知恩图报。”
君若兰淡然地把耳朵封起来,边给谢多多用药,边道:“把他送走,别浪费我的药。”
谢天挑眉,“得嘞。”
然后赶紧把白景抱回楼上卧室,准备抽身之时,两人的衣服不知如何缠上了,谢天一时不察,以为衣服被压住了,随手用力一抽。只听得一声衣服撕裂的声音响起,他僵了僵,抬头一看,白景的衣服被他硬生生给撕了。
得,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天扶了扶额,想把他衣服绑好以瞒天过海,冷不丁看到他胸前的一大块的胸肌,然后,他的手不听使唤地把他的衣服继续往下扒拉。
之前他倒没怎么认真观察,这么一看……还别说,白景平时身材修长,没想到衣服里藏着这么几块腹肌,可真是深藏不露,大概穿衣显瘦脱衣有料说的就是他。
谢天淡定地欣赏了几秒,喉咙莫名干咳得紧。他连忙别开眼,胡乱地帮他穿好衣服,只听得耳边扑通扑通的声音特别的吵。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那里的波澜起伏尤为明显。
靠,刚刚竟然是老子的心跳声?
怎么着,老子竟然被白景的几块腹肌给迷倒了?
真特么丢人。
谢天捂住眼睛,暗道自己太肤浅,忙走出房间,眼不见为净。
楼下,君若兰已经替谢多多检查过,谢多多只是灵力耗尽,身体虚脱,用药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他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多多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谢天走过来,视线在谢多多脸上一扫而过,见他气色恢复得还不错,心底松了口气。
君若兰笔直地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还把一颗药伞放在桌面,俨然一种审视的状态,“解释。”
“……”气势还挺足,连毒药都放上来了。
谢天轻咳,正儿八经道:“这有什么可解释的,白景是这孩子的父亲,我本来想报复他,带着儿子去破坏他的婚礼,谁知道哪里冒出来一个修委会的同居惩罚令,把我和多多强行丢在这里了。”他那唉声叹气的模样,把自己说得何其无辜。
君若兰提眸看着谢多多,“他是多多的父亲?”
“亲子鉴定都做了,千真万确。”
君若兰神色未变,淡淡说道,“我对你的私事不感兴趣。我今天过来是带你去领结婚证,你和多多今天就和我一起回家。”
“回修真界?”谢天一听,眉眼眯了眯,激动得特别假,“那什么,你要是能有法子安然无恙地把我和多多带回修真界,我们父子俩一定对你言听计从感激不尽!”
那样他就能安心准备魔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