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雷暴的速度比他想象得还要快许多，体能强悍如他，也是动用了咒术才得以脱身。

……每次，直哉差不多是最近才意识到，他真正的术式到底是什么。

肯定不是他伪装出来的十影法，而是和他的生身父亲，禅院直毗人一模一样的投射影法。

这种术式要是用得好，能够在速度方面给予使用者极大的提升。因为它的作用原理是将一秒钟拆分成二十四帧，也就是说二十四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咒术师已然完成了一个动作，合到一起，便是将短短的一秒钟利用到了一个十分极限的程度。

虽然直毗人总说二十四帧的电影动画帧率才是最风雅的，但直哉对此表示无法认同。

他觉得二十四帧还不够，自己应该还有上升的空间……最起码要三十到四十五的帧率，画面才够流畅啊！如果能有60fps就更完美了，但那样的话对画质的要求就要适当降低……咳，跑题了。

总之，直哉发掘出了投射影法的作用，配合着他自身的身体素质和高超体术，简直如虎添翼。

他的龙再强，那也都是不属于他自身的力量。当他们的感情就像现在这样亲密无间时，他自然可以命令它们做出一些战斗行为。可一旦未来发生了生死危机，他难道还要逼迫灭尽龙它们以生命为代价保护自己吗？

直哉是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场景发生的，所以这些年来，他很少利用怪物们的力量，大多是靠自身的能力解决任务，同时也是锻炼自己。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毫无外界引导的情况下，他成功掌握了投射影法的使用技巧。目前的帧率和直毗人一样，是二十四帧每秒。

多亏了这个术式的帮助，他才能在掌握了瞬移之力的麒麟的追逐下逃脱，即便只是暂时的。

雷暴的声音远去了，但还没完全消失。通过这番追逐，直哉已经可以确信，那个未知的存在就是在寻找自己。

还不知对方追逐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但直哉本能地感觉，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要知道，他在虚无空间中来往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而且还恰巧发生在灭尽龙毁坏了数个世界壁障之后……该不会是苦主找上门来了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直哉就有些坐不住了。他整理好气息，稍微恢复了咒力和体力，紧接着又要出发。

这时，一只手忽然从黑暗的虚空中伸出，精准地搭上了直哉的肩膀！

直哉头皮一炸，险些原地跳起来。

“谁？！”他猛地闪出两米远，警惕地望向背后。

先是手、腕、上臂……然后是一头无比眼熟的白发，和一张神情陌生的俊脸。

直哉呆呆地看着五条悟自黑暗中现身，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你……”

五条悟身上的高□□服多了数道豁口，样子十分狼狈。他的脸上也有一道轻微的擦伤，就在眼角下面，衬着他冰封一般的蓝色眼眸，显得格外渗人。

直哉失声惊叫：“你怎么在这？”

在看清直哉的模样的瞬间，五条悟瞳孔微颤。

还活着，而且，也没受什么伤。

听到他还敢问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五条悟咬牙切齿地说：“你这混蛋……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花了多大的力气？！”

直哉：“……”知道了知道了。

他就从来没见五条大少爷这么狼狈过。

直哉自知这次的咒力暴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心虚不已。可他刚想后退半步，就对上五条悟恶狠狠的凝视。

那双蓝幽幽的眼睛仿佛是在说：你敢退，我就把你揍成饼饼，你退一个试试看？

直哉下意识停住了后退的脚步。

他咽口水，“那、那个，我可以解释……”

五条悟二话不说，上前两步握住他的手腕，“解释个屁！先跟我回去！”

虚无空间万分凶险，通向来处的道路每时每刻都可能发生巨大的改变。五条悟虽然能在这里准确地判断方向，但他无法像直哉或古龙麒麟那样，毫无困难地行走其中。

直哉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对于五条悟以身犯险的举动，他真的很感激。

被他像押犯人一样地押着走，他也忍了。

“……那边一切都还好吗？”他试图聊两句。

五条悟脸色黑沉，“你自己回去看。”

直哉不敢吱声了。

五条悟在来时的路上留下了自己的咒力标记，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趁咒力消散在虚无中之前，尽快赶回他们原本的世界。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几乎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里，雷暴声便再次响起在远处。

五条悟猛地回头。

只见黑暗的边缘处，煌煌的雷光照亮了整个空间，在那刺眼的光芒中，他清晰地看到了一个奇异的身影——

——麒麟，顺着直哉留下的气息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