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花漓漾摇了摇头道。
虽然有些惋惜杯子太小,可她确实是喝饱了,再来一杯,也是为难自己。
“你们快坐下呀。”来了这么久,花漓漾才注意到两人竟是一直都站着的,忙道。
椅子早已搬在院中,只是刚刚几人间的氛围太过于渗人,无人敢上前。
如今花漓漾发了话,下人们也立刻将椅子送上去。
又重新沏了壶茶,摆上糕点水果。
储瑾瑜和君倾墨刚一落座,便听到花漓漾的声音。
“夏兰回来了吗?”
“没有。”紫荆回道。
“回来了。”紫荆刚一说完,便看到了端着一个盘子的夏兰正向她们走来,忙改口。
花漓漾笑了笑,明显地舒了口气,随后望着储瑾瑜道:
“这是望江楼的糕点,你可以尝一点儿。”
在得知储瑾瑜来了花府之后,花漓漾立刻让夏兰去望江楼买糕点。
储瑾瑜只爱吃,也只能吃望江楼的糕点。
“嗯。”储瑾瑜点了点头,拿起了一块茯苓糕,小小地咬了一口。
看着储瑾瑜吃她买的糕点,花漓漾心里似抹了蜜一般,也拿起一块茯苓糕,又道:“倾墨也尝尝看,他们家的糕点很好吃哒。”
“好。”君倾墨也拿起了一块茯苓糕。
“下次瑾瑜可以每种只吃一口,这样就可以多吃几块糕点啦。”储瑾瑜吃完一块,用手帕擦了擦手,花漓漾突然道。
花漓漾知道储瑾瑜每天的摄糖量有限,望江楼的糕点本就小,每次她可以吃三四块。
如果不是因为不能多吃糖,储瑾瑜的食量比她大的多,定能吃的更多些,可偏偏每次只能吃一块。
花漓漾看着心疼得不行。
花漓漾是个无糖不欢的人,每天不吃点儿甜的,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所以,她觉得储瑾瑜忍着不能吃糖,一定很辛苦。
储瑾瑜望了花漓漾一眼,似是疑惑。
她身体本就无碍,说自己不能多吃糖,也只是想慢慢戒掉花漓漾。
“你放心,绝对不会浪费的,以后你吃剩的,都给我,我喜欢吃甜的。”花漓漾笑眯眯地道。
储瑾瑜眨了眨眼,视线慢慢从花漓漾身上移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端起了面前的茶,慢慢地喝了几口。
似乎当初让医师说她的身体不能多吃糖也挺好的。
也不知是不是茶太热,亦或是在外晒久了,储瑾瑜原本有些过于白皙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粉,煞是好看。
君倾墨坐在储殊词身边,最是清楚她的变化,视线在两人之间不着痕迹地暗暗打量,她们俩的关系似乎和她之前猜想的有很大的出入。
三人之间又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氛围之中。
花漓漾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让人产生何种误会,又拿了一块糕点。
“身体感觉如何?”储瑾瑜放下茶杯,面上也恢复了以往的神态。
而除了君倾墨和离她较近的白苏和白蔹,没人注意到储殊词的变化。
“早就好啦,只是躺了几天,身体暂时没劲,明天我就可以去找你啦。”再次听到储瑾瑜的关心,花漓漾觉得好像在做梦一般,有些不太真实,立刻欢快地道。
“不许去。”储瑾瑜端起脸来,尤其吓人。
花漓漾脸上的笑立刻凝住了,以为储瑾瑜再也不许她去找她了,有些委屈,眼眶渐渐变红了,眼中更是闪着晶莹。
“过几日,身体恢复好了...再去。”储瑾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忙道,她怕极了花漓漾的眼泪,像是滚烫的岩浆一样,一滴滴落到在她的心口处,细细密密的疼。
听了储瑾瑜的话,花漓漾想眨眼,却又瞬时停住了,忙仰起头,拿起手帕放在眼底,眨了眨眼,待手帕吸进泪水,又擦了擦。
“我洗洗眼睛。”花漓漾毫不脸红地解释道。
第一次有人将哭说成是洗眼睛。
储瑾瑜眉眼微弯,端起桌上的茶,遮住上扬的嘴角,作势又喝了一口。
君倾墨也忍俊不禁。
她之所以能和花漓漾成为十多年的好友,也是因为花漓漾这点,无意中总是能让人忍不住开怀还尤不自知。
“你们快从实招来,真的是刚认识不久?我怎么觉得你们俩现在的关系,比我这个十几年的朋友还要好?”君倾墨也是最近才知道和她都有了十几年交情的两位好友,之前竟然从未见过。
完全不符合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的定律。
但看她们俩今日的相处,完全不像是个刚识不久的朋友,反而更像是处了几十年的密友。
“真哒,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花漓漾显然心情很好,说话的声音尾调也微微上扬。
储瑾瑜望了花漓漾一眼,花漓漾立刻收敛了笑意,又道:
“我们现在毕竟是未婚妻妻关系,关系当然是越来越好。”
“未婚妻妻...”君倾墨随着轻轻念了句,随后又轻笑出声:“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她曾经幻想过,却从未敢念出口的称呼。
花漓漾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她想要,却永远得不到的一切。
“没事,以后你会经常听到哒...的。”花漓漾又忍不住扬起了语调,视线经过储瑾瑜又生生地降了下来。
“呵呵。”君倾墨望着两人的反应,又笑了笑。
说实话,两人看起来确实很般配。
一个热一个冷,一个口若悬河,一个寡言少语,一个天真烂漫,一个老成持重。
君倾墨曾经想过,将来是怎样的人,才有幸能站在储殊词的身边,与她并肩。
她有时候会希望这个人快些出现,又希望她来的再慢些。
而如今这个人,已经出现了。
也永远不会再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