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祖双手捻着头发,搓成一条小头发绳子,一会放到陈抟鼻孔里面捻,一会放到耳朵眼里面捻,无论怎么刺激,陈抟顶多拨浪一下头,停止一会呼吸,仍旧鼾声如雷,足以证明陈抟睡得跟死猪一样。
彭祖找到存放生死簿密室,以最快的速度查阅生死簿上的名单,第一本上没有彭祖的名字,第二本上没有彭祖的名字,第三本上也没有彭祖的名字,一连翻了五十本都没有发现他的名字。
彭祖想:难道没有我的名字,难道我不是人,或者说我不是凡人,不,只要有形体,就有死亡日期,我得接着往下找,如果再找不到,或许是翻过去没有看见。
彭祖不厌其烦地继续翻阅,翻遍了所有的生死簿也没有看见彭祖的名字,这可难坏了彭祖。
彭祖想:难道我不是彭祖,难道生死簿上写的不是彭祖?我得仔细想想我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彭祖采取倒着推算的方式往下推:我怎么突然变成彭祖的?哦,想起来了,是魍魉作法把我变成了彭祖;诶,魍魉把什么东西变成了彭祖?
彭祖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我是彭铿的灵魂变来的?
既然有彭铿的灵魂,就有彭铿其人;彭铿是谁?彭祖又想了半天,直到想得头发胀才猛然想起来,彭铿是陆终的儿子、吴回的孙子;彭铿这个名字就是吴回起的。
彭祖走到陈抟跟前,用头发绳钻到陈老祖的鼻孔里捻了几下,陈抟打了一个喷嚏接着呼呼大睡。
既然陈抟不醒,我就接着找;彭祖一本一本地翻阅,累得腰背酸痛、眼花眼涩眼痛,直到翻完了仍旧没有找到彭祖、彭铿的名字。
彭祖傻眼了,难道生死簿上没有彭祖、彭铿的名字?不,不会的,只要有灵魂就有死亡日期;我得重头再理一遍,看彭祖、彭铿还有其他名字没有。
既然彭铿是吴回的孙子,谁起的名字?彭祖回到五十八前的三月初三出生那天,回放吴回、女嬇的对话。
吴回:这个孩子叫篯铿、篯翦,又叫彭铿、彭翦。
彭祖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生死簿上写的要么是篯铿要么是篯翦,这一次找篯铿、篯翦、彭铿、彭翦、彭祖,我就不信找不到这五个名字中的一个。
正当彭祖翻阅第三遍的时候,突然听到陈抟说话:我怎么睡着了,诶,新来的那个彭祖呢?
彭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生死簿,跑到陈抟跟前:陈老祖,我一直守在您老身边。
陈抟眯缝着惺忪睡眼:刚才上哪去了?
刚才去了一趟厕所,听见陈老祖叫,我没尿完就提着裤子出来了。
彭祖一边说一边装作提裤子一边察言观色。
陈抟懒洋洋地慢慢起身,彭祖小心翼翼地扶着老祖起床,若无其事地说:我刚来,人生地不熟的,以后全仰仗陈老祖关照了。
你是魍魉送来的人,我可不敢欺生。
听您老的好话音,魍魉在天宫挺有面子。
彭祖的意思是:陈抟也怕魍魉啊!足见我的老祖宗个个了得,要是陈抟知道我是轩辕黄帝的后代,更会刮目相看了。
彭祖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添枝加叶说了一遍,期望迅速提高在天宫中的尴尬地位;起码,陈抟不敢小看我彭祖。
彭祖啊,你不用给我说这么多,天下事没有我不知道的,包括你的生死。
彭祖哪里料到陈抟早就知道彭祖的身世,不但如此,还知道彭祖什么时候死!
人最关心自己的寿命,彭祖也不例外,连续翻阅两遍生死簿仍然没有查到自己名字的彭祖更加想知道能活多大年龄。
陈老祖,我能活多大年龄?
陈抟仔细端详彭祖的脸,又看了彭祖的手掌:你眼下就有一劫,眼前的你,并不是现在的你。
彭祖彻底糊涂了:眼前的我不是现在的我,啥意思?
眼前的你是五十年之后的你,现在的你不久前坠落悬崖,掉进深渊,就差埋进坟墓里了。
啊!怎么会这样?我能活过来吗?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你糊涂了吧,要是活不过来,还会有五十年之后的你吗?你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彭祖一拍脑袋瓜:糊涂了,糊涂了,我真糊涂了,我要是死了,绝对不会有五十年之后的我,也就是跟您说话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