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上说贾明旺的家并不准确,和我拿到他身份证地址不一样。这里是一个叫东篱佳苑的新式商业小区,小区很高档,平时进出就管控很严,业主要刷卡进出。此刻疫情,加上出了灭门案,出入更是管控严格。我不认为我或者白纸扇能想办法混进去。
而且,去贾明旺家干什么,白纸扇并没说。出了刑事案,他家肯定是被公安封了。
到了小区门口,白纸扇只是朝着小区门口看了一眼就说:“别停,四处转转。”
我乖乖的听话,驱车在小区周边转了一圈,白纸扇认真的看着街道两边,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这一片是城市的CBD核心区,大都是各类商厦和写字楼,那街边的小店也都是各类品牌和精品专卖,只是因为疫情,这里的人流少了。这样的核心区域的居住类小区,房价肯定是最高的,难怪贾明旺要卖黄金还房贷。
按照白纸扇的指点,我俩驾车吧这附近转了个遍,大街小巷,只要能过车的地方都看过了,白纸扇脸上出现了失望,而且越来越失望。
回到小区门口,白纸扇显得沮丧,一直在暗中嘀咕着什么。眼看到了晚饭的时间,我就邀请他一起吃饭。
“这事,我要琢磨一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白纸扇下了车:“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转转。”
告辞白纸扇回到唐山路,感到自己情绪低落。无精打采的停好车,和门卫打个招呼,就向店里走去。
远远的看到那店门口有个人影,觉得面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走近一看,原来是陶小军,比我小两岁,是一个家属院长大的发小,远远的见到我就急忙跑过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帽子哥,好久不见。”
帽子是我小时候的外号,小时候的玩伴起的,源出不祥。实际上我从不喜欢戴帽子,在部队里戴帽子是没办法,只要允许,我就不戴,让头发松快松快。
“你怎么来了?”我拿出钥匙开门,虽然嘴上没好气,但也挺高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当兵以前知道他在本市的创业街跟着他父亲学徒,修锁配钥匙。探家的时候还匆匆见过一面,以后就没了消息,当兵期间我家搬了,也就没了他的消息。算起来也是七八年没见过了。
“我是刚刚听说您回来了。”陶小军讨好的说,“这不是疫情嘛,很少上街,今天在街上碰见您舅舅了。说您回来几年了,当老板了。”
这个陶小军从小就对我十分崇拜,而且是那种无脑、没理由的崇拜。这可能和我是大院里的孩子头有关。陶小军的长处是机灵灵活,但身体较弱,小时候经常挨同龄的小伙伴们的欺负。从我当孩子头以后,陶小军就成了我的跟班,自然就没人欺负。
地灯照耀下的店铺院子里,陶小军感叹:“真漂亮啊,帽子哥做大老板,真舒服。”
我懒得理他马屁,于是领他进了店铺,在沙发上坐下:“你不是跟着你爸学修锁配钥匙么,最近还好吧?”
“嗨,我吧,一言难尽。混了这些年,还是那个吊样。”陶小军坐下,急忙掏出一根香烟递过来,帮我点上。
“就那样,半死不活的,饿不死,也吃不饱,赚的钱基本都给房东了。”
我心里有事,只是心不在焉的听着,原来他店铺所在的老城前些年搞旧城改造,沿街的小铺变成了高大上的中式仿古建筑,他爸舍不得街坊邻居的生意,就坚持在原地做,可旧城改造以后的房租涨了两倍还多。父亲退休以后,他只能勉强维持。
这时候白纸扇忽然发来信息:“贾明旺去西藏的事情,你知道么?”
“听方警官说了,不过,具体情况不知道。”
白纸扇说:“开普拉多酷路泽这些的,往往喜欢越野。贾明旺是大学毕业,国企高管,他出去自驾西藏,应该拍摄了不少视频和照片呢。”
我说:“这个,公安肯定已经检查过了。我就是因为在贾明旺的视频上,才被公安叫去的。”
“我是说,像贾明旺这种人,既然出去旅游,会不会把旅途经历和照片,视频之类的,发到网上?比如抖音快手或者论坛?”
我想了想说:“贾明旺这个年龄的人,应该是玩论坛的吧,天涯,汽车之家之类的,或者越野一族。他龙凤胎儿女我没见过,听说是上初中了,也许会玩快手之类的。”
他说:“我也琢磨这个,今天晚了,明天我去他单位,还有他孩子的学校打听一下。”
我有些好奇:“他一家去西藏这件事,很重要么?”
“很重要。”白纸扇说,“我怀疑他那金砖,就是从西藏带回来的,所以,我想看看他去西藏的视频、照片什么的,也许能找到相关线索!”
说实话我对这个白纸扇的能力已经有些怀疑,也许他是偶然帮林律师解决过什么问题,今天,他并没有能进贾明旺家的手段,甚至和我一样,连小区都进不去。
情绪不佳,我不想聊了。他忽然问:“你的朋友中间,有没有擅长电脑技术的?如果能在网上搜索一下相关的信息,就简单得多。”
我想到一个人。曾经在集团军电抗营的老乡徐中明。十几万人的集团军当中,如果徐中明说他的电脑技术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