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性乖巧的罗娜第一次面对海贼,心中非常恐慌,但她没有把恐慌写在脸上,而是静静地站在欧阳海和伍爷的背后,双目平静地审视着满脸戾气的独眼男人。凭着直觉,她知道眼前这个相貌诡异、目光邪恶的独眼男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家伙。
乡保长杨金顺和他的儿子杨成威颤巍巍地躲在人群中,与丁宏伟和他平时最宠爱的三姨太刘小倩挤在一块。
丁宏伟不甘心继续呆在船上,怕丢了老命,转身侧目略略扫了一眼在一边看押他们的海贼,再回头认真端详着涂满黑炭的三姨太刘小倩。
此时,刘小倩蓬头垢脸,脸上涂着黑色的碳粉,只露出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众所周知,这些海贼为了逃避官兵的追捕,平时都及少把船靠岸,想找女人也只能利用月末天黑时偷偷上岸去烟花场所寻欢作乐,给自己充饥解渴。因此,这些丧心病狂的歹徒身边长时间没有女人作伴,一见到有点姿色的女人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因此,在海贼上船前,丁宏伟急中生智,从厨房里弄些黑炭涂在刘小倩的脸上。在他看来,只有这么做才不会引起那些正处于性饥荒阶段的海贼的注意。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别吭声,不然你会没命的!”丁宏伟低声交代道。
“我知道了,老爷您放心吧!”刘小倩温声道。其波澜不惊的回答令丁宏伟感到很意外。
在平时,刘小倩一直都很懦弱怕事,没想到今天在这些面目狰狞的海贼面前反而神情镇定,似乎没有被刚才那些血腥的枪杀给吓倒。
独眼男人恶狠狠的用眼角的余光横扫了众人一眼,大声喝道:“聪明的都给我老实配合点,别逼我做出不必要的伤害。”这个面目丑陋的男人握着他那把又脏又黑的短枪,“嘎吱嘎吱”地踩着有点松动的甲板,绕着俘虏们走了两圈,然后晃悠悠地走到欧阳海面前,冷嘲热讽道:“久违了,欧阳先生!”听说你这段时间又发横财了。”
欧阳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态度凛然道:“尊敬的亨利船长,我们欧阳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做正当生意的,哪儿来的横财发呀!”
亨利吹了吹枪膛上的灰尘,慢条斯理道:“哼,净说瞎话。别以为你家老爷子欧阳宏干的好事我不知道,当初我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说穿而已。但是,今天我要是再对你闭一只眼的话,那就真成废人了。”
欧阳海没有说话,沉默不语。此时此刻,他心里开始后悔没听张汉武和钱富的建议,先下手为强。但事到如今后悔并不能解决问题,只能察言观色,看看亨利此次的动机,再作应对决策。
亨利伸手摸了摸他那只用黑纱布绑住的眼睛,咬牙切齿道:“哼,你别神气。上次若不是那老魔头插手,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欧阳海沉默不语。他知道,若是自己说错一个字,便会连累全船的人,因此必须谨言谨语。
“不过……”亨利冷一笑,阴阳怪气道,“这次你可就没上次那么幸运了,我定会让兄弟们好好地招待招待你,不然别人又要笑话我的无能了。”说这话的时候,亨利的眼神即阴冷,又充沛着仇恨,吓得那些女客一个个直愣愣地盯着光秃秃的甲板,不敢作声。
原来,在两年前的一个秋风萧瑟的下午,欧阳海从意大利回国途径索马里海域的时候,遇上了亨利的海贼船。为了抵抗海贼的掠夺枪杀,他们与海贼展开了一场血雨腥风的激战。然而,海贼人多势众,船员势力单薄。危急之际,幸遇路过的意大利海军舰队出手相救,帮他们击退了海贼船,才幸免遭遇掠杀。而亨利就在那次激战中被伤了一只眼睛,因此对欧阳海怀恨在心,并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报失眼之仇。
见欧阳海一脸傲慢,对他们不理不睬的,亨利恼羞成怒地向站在船舷边的日本人宫本次郎晃了下脑袋,示意他过去听命。宫本次郎见有指示,不敢怠慢,立马像只哈巴狗似的迈着两条圆规腿,“噔噔噔”地跑到亨利面前,垂首恭敬道:“头儿,您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