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婆婆妈妈的，再耽搁了牛主委的大事！”钱安娜边走边说、张梦强只得跟上她。

钱安娜按照电话里提供的地址，把车开到地方后，戴上墨镜，跟张梦强要了十万块钱，独自下车了，她走进旁边的《惠民便利店》。

现在是上班时间，店里没人，一个中年妇女坐在收银台里，钱安娜走到饮料区，假装随意的看着货架，最后她拿了一瓶很畅销的“农妇山溪”饮用水。

“这个多少钱一瓶？”钱安娜问道。

“有价格签的，五元。”中年妇女随口说道。

“你们老板在么？”钱安娜并没有急于付钱。

“我就是。”老板娘这才好奇的抬起头看着钱安娜，买瓶水还要找老板，这女的有病吧？

“这个水按四元一瓶买。。。。。。”钱安娜举起矿泉水瓶说道，还没说完，就被粗鲁的打断了。

“小店概不还价！”老板娘奇怪的看着钱安娜，看这穿着打扮，不像斤斤计较的家庭主妇呀。

“您听我说完，这个水按四元一瓶买，我每瓶补贴您1。5元，我们是厂家搞促销，补贴我先一次性预付您2000瓶的，另外有保密补贴2000元。”钱安娜笑着解释道。

“你不是给我们送水的批发商吧？”老板娘将信将疑的问道。

“我是厂家的，这个主要是为了宣传和打击竞争对手，所以不能公开进行，您要是同意，就把‘标价签’改为四元一瓶，我直接把现金支付给您！”钱安娜说着，从手提袋里掏出一打千元版纸币、用手晃了晃。

“我马上改！”老板娘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新价格签，提笔填好，转出来去把标签换了，转身对跟在后面的钱安娜说道；“怎么样？”

“可以，不过不管什么人来问，你都必须说，一直都是卖四元一瓶，这样才有2000元保密费拿。”钱安娜说道。

“你放心，我的嘴、紧的很，‘惠民便利店’开业就卖四元一瓶。”老板娘笑着说道。

“你加一下我的脸书，要是你卖完2000瓶，公司还有这个政策，我再给您争取。”钱安娜说着，打开手机、老板娘乐呵呵的加了她的脸书好友。

回到收银台前，钱安娜数出五张千元大钞递了过去，老板娘接过来在验钞机上过了三遍，又摸了摸、抬头看了一下水印，才乐呵呵的把钱收进钱柜。

“我买一瓶水。”钱安娜又把那瓶水递给老板娘。

“送你饮啦！”老板娘笑着说道。

“我要小票，回公司交差用。”钱安娜说道。

“我懂！我懂！”老板娘接过来扫了一下、撕下小票双手递给钱安娜，死活不要她递过来的零钱。

钱安娜走出《惠民便利店》，把饮用水丢进垃圾桶，把小票放进手提袋，继续前行，走进不远处的《二妞便利店》。

这条街上只有一家便利店、钱安娜没有进去，返回时，她给刚才那人回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四个字“证据确凿”，然后挂断电话，刚才她又接了一个电话，她要急着赶往下一个地方。

启动汽车后，钱安娜一边开车、一边给张梦强报账：“一共去了五家便利店，每家3000瓶饮用水补贴，每瓶两元，另外支付每家封口费5000元。”

张梦强拿着笔在后座上，把这些记到笔记本上。

泰枰市忠孝街22号，安翔航空公司物流分公司，一群人正在争执不休，邱志宏接到一个电话，只有四个字：证据确凿。

“这样吧，我们只是奉命调查，大家都是公事，争论也解决不了问题，这样，我们就捡几样东西，我们出两个人、你们出两个人，院子里还有记者朋友们，到街上，随机对比一下，你们东西到底买贵没有，不就一目了然了嘛。”一直坐在那里没吭声的邱志宏站起来，貌似公允的说道。

“那怎么比，这家有、那家没有的，而且品牌不一样，价格也要错很多！”物流公司财务女主管反对到。

“那就。。。。。。”邱志宏走过去，看着摊在桌子上的物资台账、财务账册，假装随意的说道：“那就对比一下‘农妇山溪’饮用水吧，这个每家便利店都有，你们平时也是在这条街上的便利店买的吧。”

“王成、美娟，你们俩陪他们去！”物流公司财务女主管没好气的说道。

“朱委员、王委员，辛苦二位跑一趟吧。”邱志宏不急不缓的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两人应承道。

屋里吵得这么热闹，外面等候的记者听得清清楚楚，四个人一出来，记者们就跟在后面起哄去了。

不到一个小时，那四个人都回来了，记者却只回来了一部分。

王成和郑美娟低头丧气的跟在朱委员、王委员身后，回到办公室里。

“怎么回事？”财务女主管感觉不对，赶忙问道，王成和郑美娟对视一眼，王成哭丧着说道：“我们在《26K便利连锁店》买的‘农妇山溪’饮用水，是五元一瓶，可是。。。可是这条街上其他几家便利店，都买四元一瓶，我记得他们以前也买五元的，可是，他们一口咬定，他们一直卖四元！”

“怎么会这样？我们家楼下也买五元呀！”财务女主管说道。

“关键是整个过程都被录影了，那些摄影记者都走了，说不定这会儿都上电视了！”郑美娟拖着哭腔说道。

“啊！”这时候财务女主管才慌了，知道有问题，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鉴于目前情况，我宣布！安翔航空公司物流分公司所有财务、物资账册全部封存，等待进一步稽查、审验！所有相关人员不得在此期间离开泰枰市！”邱志宏严肃的说道。

邱志宏讲完，他带来的人把所有账本装箱搬回原来的办公室，有人找来白纸，现写封条、把办公室的门给封了。

这时候，听到消息的物流分公司经理才急急忙忙跑来求情。

刚开始，他都没把邱志宏他们放在眼里。所以才安排财务女主管应付他们，现在虽然查出来的问题不大，但是，这种事儿、好说不好听呀！

“任何人，没有‘公管委’批准，不得擅自破坏封条，谁敢偷着进去，均认定为湮灭罪证！”邱志宏根本不搭理那个经理，说完这句话、带着手下就离开了。

同样的情况，出现在“公管委”调查的安翔航空公司下属单位里，无数人在通过各种管道寻找牛保伦，希望他高抬贵手，这种事，事情本来不大，但是，如果“公管委”定性为“冰山一角”，彻底彻查的话，拔出萝卜带出泥，谁也不敢预计事态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牛保伦从安翔航空公司出来直接去了“**府”，他在陈献菊办公室做了一份行动计划、署名却写的是陈献菊，然后他把自己安排详细告诉了陈献菊。

当然，牛保伦还有一个说法，他告诉陈献菊：网路热点，在没有能力压制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更吸引眼球的事件，转移人们的注意力。

牛保伦一贯以粗鲁、莽撞示人，这么做既有缓颊蔡崇日和陈献菊关系的目的，也可以保护自己，在蔡崇日看来，这是陈献菊在自救。

牛保伦关掉手机，在陈献菊办公室等消息，临近中午十二点，《南天电视台》中文网站首先爆料，通栏黑底白字标题：十年来最大贪腐窝案大曝光！

“成了！”看到屏幕上的报道，陈献菊忍不住喊了出来。

“我们现在去见“**”吧？”牛保伦也兴奋的说道，他对阔民党没有一点儿好感，这次设计也主要是针对阔民党的，他要让“公管委”在蔡崇日心目中的地位、变的更加重要。

“滴铃铃、滴铃铃、滴铃铃。。。。。。”桌子上的“**办公室”专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苏主任啊。。。。。。牛保伦？他就在我这里，准备求见“**”呢。。。。。。“**”正在找他？。。。。。。我知道了。。。。。。谢谢！”陈献菊放下电话、示意牛保伦跟她走。

““**”在对这件事发脾气，你看？”陈献菊说道。

“那就说是我一个人擅自所为。”牛保伦知道她的意思，大包大揽的说道。

“这样也好，有事儿、我还可以斡旋一二。”陈献菊松了一口气说道。

“牛主委！你怎么捅这么大一个窟窿？将来怎么收场？”没等牛保伦坐稳，蔡崇日就埋怨道，不到11点，就有人开始找蔡崇日、苏佳犬求情，因为找不到牛保伦，更多的电话打到这里了，蔡崇日不胜其烦。

“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你也不能烧山呀！”苏佳犬也埋怨道，也有人把人情走动到他这里了。

“保伦秉承“**”意图，这次其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牛保伦信心十足的说道。

“愿闻其详。”苏佳犬说道。

“目前，媒体只看到事件本身，他们还没有注意到，卖贵的饮用水的，都是一家26K便利连锁店，那是阔民党名誉**布联达家族的企业，我们说这是利益输送、政治现金，它就是政治现金！”牛保伦阴险的说道。

“可是，现在都是我们的人在管理呀！”苏佳犬说道。

“陈妻麦才上任几天？办他个不查、也不会伤筋动骨，把所有事都推到前朝董事长身上，就说是他长期布局、暗中勾连阔民党。”牛保伦胸有成竹的说道。

“这样就对外有个交代了，我一会儿就给媒体放风。”陈献菊又有点后悔、刚才决定太匆忙了。

“不仅如此，借着这次调查，把公营企事业单位中，原先我们动不了的中下层职位，这次也可以借机调整、清洗一遍，我现在不方便见陈董事长，有劳苏主任跟他通个气，他想换那些人、要那个位子，列个清单给我，我来想办法，把原来的人拉下来。”牛保伦说道。

““**”慧眼识人，保伦不愧是本党第一战将！”苏佳犬高兴地说道，这样一来，又有很多职位可以挂牌销售了。

“苏主任谬赞了，为了防止误伤，还请苏主任、陈主任帮落实一下，那些人需要保护，‘公管委’会区别对待的，当然，受点小处分、在所难免，还望两位主任替我斡旋一下。”牛保伦接着说道。

“义不容辞！”苏佳犬和陈献菊异口同声的答道，这种白落人情的好事儿、牛保伦也舍得送，他们当然欣然接受了。

“‘公管委’还没有正式挂牌，就做出如此成绩，殊堪嘉勉！”蔡英文这才缓颊说道。

“谢“**”夸奖，都是下面的委员们、共同努力的结果。”牛保伦故作谦逊的说道。

“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苏佳犬问道。

“凉拌，先把那些账目封在那里，等您把名单给我后，有针对性的查，我们的人、大事化小，要撤换的人、那就必须严查。”牛保伦说道。

“这个恐怕会旷日持久吧？你的人够么？”陈献菊问道。

“聘请社会上的税务师、会计师事务所的人，他们干这个内行，想查谁、告诉他们就行了，查不出大问题、佣金减半。”牛保伦的无赖形象、表露无遗。

“其他两家你还去么？你这都不叫放火了，简直是烧山嘛！”蔡崇日难得的开了个玩笑。

“我明天就去“江电”。”牛保伦出乎意料的说道。

“明天？安翔这边你不管了？”苏佳犬问道。

“这边不是要等您和陈主任的名单才能定吗，我又不懂怎么查账，留在这边也没意思，乘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边，我过去赶紧给王董事长背书一下，江电的事儿，就算有个交代了。”牛保伦讨好的说到。

“不能太便宜了这个王实奸，不让给他点颜色、他不涨记性！”苏佳犬出人意料的说道，牛保伦偷偷看了蔡崇日一眼，见她面无表情、立马心领神会。

“我一定一视同仁的进行调查。”牛保伦立马表态道。

“既然这样，你们都去忙吧。”蔡崇日说道，于是，三个人告辞出来、各行其是去了。

牛保伦和**在半路找了一家蚊子馆，各要了一份“山水云吞”，就是一盘油煎素馄饨、一碗鸡汤肉馅云吞，两人吃完，**按照报纸广告、拉着牛保伦找大型税务师、会计师事务所，最后，谈好了四家、挑了几十位有经验的会计，其中十四位精通业务的财会人员、牛保伦要带到江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