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在通道的尽头喊了几嗓子,紧接着身体一闪就在眼前消失了。只有他的声音在通道里面久久的回荡,喊声听起来一声比一声着急,最后几乎变得有种歇斯底里的感觉,从声音里听得出大伯对许雯秀充满了无限的眷恋和懊悔。我生怕大伯发生意外,但自己又不敢冒然闯进那间墓室里,只好努力的按了几下突突乱跳的太阳穴,稳定了下紧张的情绪,然后这才和卢萍一起拉上站在通道里呆若木鸡一般的兰花指,三个人一起向通道的尽头走去。
当我们走到通道的尽头,这才发现眼前是一个比较大的墓室,第一眼就看到墓室四周的墙壁上插着几盏还在燃烧的长明灯,还有几盏已经掉在了地上,刚才的亮光就是这些长明灯发出的。这些长明灯从样式上看都是青铜铸造而成,形状就象一支火把,上面无一例外地落满了灰尘。我们赶紧四下里寻找起大伯来,却猛地发现他正站在墓室中间的一座女人雕像前发呆。
这座女人雕像被摆放在一张石桌上,大小跟真人一样,用整块青石雕刻而成。她双膝跪在石桌上面,脸面朝向外面,雕刻的非常精美,简直是栩栩如生,只是胸口的两个**非常的夸张,几乎已经垂到了两个膝盖上,在雕像前面的空地上还摆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铜鼎。我刚要张口喊大伯,却被卢萍一下阻止了,然后卢萍用手指了指大伯,示意我看他在做什么。我赶紧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大伯竟然对着那尊雕像不停的做出搔首弄姿的动作,不但脑袋不停的来回晃动,就连粗壮的腰背也开始左右扭动起来。他这种扭捏的媚态,估计只有风尘女子才能做出来。
大伯好象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依然在那尊雕像前来回扭动着粗壮的身躯,做出各种不合身份的动作。过了一会,大伯终于停止了扭动,转头朝身后看了看,脸上的肌肉动了几下,表情看上去似笑非笑,非常的古怪,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我认识大伯的时间也不短了,但他这种表情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果在平时,我也许会感到很好笑。但是现在,在这种诡秘的环境下,我只感觉手脚发凉,头皮发麻,连大气都不敢出,担心大伯是不是被女鬼附体了或者他的精神失常了。旁边的兰花指见大伯这副模样,可能心里比较担心,也顾不上我和卢萍在不在场,突然就从我们身边跑了过去,伸开双臂从身后猛地抱紧了大伯,同时把脸贴在了大伯的后背上,一副小鸟依人恋恋不舍的模样。
没想到大伯先是浑身哆嗦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兰花指,突然大叫了一声,接着用力挣脱了她的双手,并且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转头就向身后的那面墙壁跑去。我的目光下意识的向倒在地上的兰花指看去,卢萍更是跑过去搀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兰花指。这时,我猛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赶紧把目光从兰花指的身上收了回来,随即向大伯的身影望了过去。可是大伯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再加上墓室里火光摇曳不定忽明忽暗,视线十分的模糊,根本无法看清他的举动。只见他突然一个侧身就不见了身影,整个人似乎是钻进了墙壁里面。卢萍和兰花指看得几乎是目瞪口呆,我微微停顿了几秒钟后,快跑了几步追到了墙跟下,除了面对的是一堵实实在在的墙体外,竟然没有发现半点大伯的踪迹。我一下就怔住了,虽然知道大伯会奇门遁甲之术,也懂的一些阴阳五行之法,但绝对不相信大伯有钻墙入室的能耐,其中必然有蹊跷之处。
我站在原地发呆了片刻,马上意识到这面石墙肯定有问题,本能地用手去摸这块石墙,然而却发现这面石墙竟然是实实在在的石墙,上面没有半点机关的样子。卢萍和兰花指也来到了这面石墙跟前,在上面仔细的摸索起来,还是没有半点收获。我们几个马上联想到大伯刚才在那尊雕像面前古怪的行为举止,肯定与那个女人的雕像脱不了干系。于是我们三人急忙走到了那尊雕像跟前,仔细观察起来,想看看上面有什么玄机。这时才注意到这尊女人的雕像雕刻的实在是太逼真了。她双膝跪在石桌上面紧闭着双眼,微微垂着头颅,佝偻着后背,翘着浑圆的臀部,头上还挽着一个高高的发髻,两只小手交叉在一起,很自然的放在两腿之间,要不是那两只夸张下垂的**,绝对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这时,我忍不住在一边感慨地说道:“这么精美的一座雕像,可惜毁在了那对**上,难道古代女人的胸部长的都是这副模样?”兰花指没有接话,却抬头给了我一个大白眼。旁边的卢萍接过话说道:“古代的女人也是女人,哪能有这么大的**啊!这应该表达的是一种生殖崇拜。”说完这话,她的小脸一下就红了,然后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生殖崇拜最早起源于原始社会,是当时社会普遍流行的一种风习。它是原始先民追求幸福、希望事业兴旺发达的一种表示,也是对生物界繁殖能力的一种赞美和向往。由于古代社会生产力不发达,缺少科学文化知识,不懂人类繁殖的原因,见到从女人的腹中生出一个新的生命,总认为其中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所以对女人十分崇拜,崇拜的部位主要包括女人的**。”说完这些话,卢萍好象又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还记得刚才看到的那具萨满女巫的尸体吗?”
我本能的点了点头。卢萍又说道:“据我所知萨满教就非常信奉生殖崇拜,他们经常把女人当成圣母一样供奉。照这样看来,这尊雕像八成是萨满教的圣母神像。”我听完卢萍这些话,不由自主的再次点了点头。兰花指也没有提出异议,看来她说的有些道理。然而,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找到大伯,当时也不管这座雕像是萨满教的圣母了,我们围着这个雕像转了几圈,又是转动它的脖子,又是按它的眼睛,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兰花指实在没有办法了,竟然连雕像胸前两个硕大的**也不放过,在上面又拧又按,然而还是没有发现任何机关,大家不由自主地有些灰心丧气起来。
说心里话,有大伯在身边,即使有再大的困难和危险,我们都有信心去克服,大伯就是我们主心骨。现在,大伯却突然消失了,单单从精神上就已经完全压垮了我们,根本没有信心去采取下一步的行动。就在我们快要绝望的时候,兰花指眼睛突然一亮,好象领悟到了什么,赶紧转到了雕像的前面,摆了几个姿势,并且学着大伯刚才的模样在雕像前面卖弄风姿起来。兰花指本来就是一个大美人,不但长的漂亮,身材又标致,再加上不停的扭动着那条水蛇细腰,简直就是一个风情万种的万人迷。
我在一边看的有点痴迷了,自从娘胎里出来,兰花指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一个女人。当然,如果把刀疤脸的女儿也算上的话,那兰花指就是最漂亮的女人之一了。谁知,就在我目不转睛盯着兰花指胡思乱想时,她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下来,整个人一下就僵在那里,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双手还保持着一个往后梳理头发的姿势。接着,她兴奋地扭头冲我和卢萍大喊了起来:“机关找到了!”我急忙定了定神,从刚才的状态下清醒了过来,重新来到了雕像的面前,对着雕像左看右看,也没能看出个大概。
这时,兰花指站在雕像前面,用手指着它的那双小手说道:“你们这样是看不到的,要跟我一样透过雕像双手的缝隙和里面的那个小孔向对面墙壁上看才行。”说完,她在雕像面前摆了个姿势,扭动着细腰,歪着个脖子向雕像望了过去。
看她这样,我似乎有点醒悟过来,急忙按兰花指说的摆好姿势向雕像的双手望了过去。只见雕像的双手虽然随意的交叉在一起,但双手之间却有一个很小的小孔,并非完全合拢在一起。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不易觉察。更让人奇怪的是透过双手的那个小孔,在雕像的两腿之间还有一个极小的小孔,只有两者完全重合在一起,才能看到对面墙壁上的一个燃烧的长明灯。由于这两个小孔非常的小,两者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墓室里的灯光又十分昏暗,要使两个小孔完全重合起来非常的不容易,只能是通过不停的变换位置,改变自身的姿势,才能使二者完全重合在一起。只要是稍微动了一下头,或者角度变化一丁点都不行。
我透过两个小孔,向对面墙壁上望去,不偏不倚正好看到对面墙壁上的一盏长明灯。长明灯的亮光一下子就在我身后的墙壁上形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跟物理课上小孔成像是一个原理。这时,我心里忍不住豁然开朗,怪不得刚才大伯动作如此古怪,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于是,我看准了长明灯在墙壁上的投影位置,走上前去在那块石板的相同部位用力的按了一下,马上就感觉到这面石墙一下就动了起来!当时,我几乎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这是我目前看到的最为构思巧妙的机关了,竟然能够运用小孔成像的原理,不能不让人佩服古人的卓越智慧。
说起古人的聪明智慧,除了体现在地面上建造的各种高大雄伟的宫殿庙宇以及楼阁佛塔,就数地下见不得人的古墓陵寝了。当然,也包括古墓里的各种防盗装置机关。自从第一次进入古墓开始,我就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看上去越是难以破解的机关,往往运用的却是最简单的原理。而那些最致命的暗器陷阱,通常用的却是最原始的材料。所谓的巧簧机关,刀枪暗弩,当时无论是采用多么好的材料,都经不起几百上千年岁月的考验,只能防一时,甚至防不了一世,不是材质腐烂无法使用,就是构件失灵无法启动,唯一能够阻挡盗墓贼的,往往是最简单最原始的落石流沙,火攻水淹。这些最实用的机关,只要是古墓不整体坍塌,就算过去了几百年上千年以后,还是能够起到防盗作用的。
这时,兰花指和卢萍忍不住兴奋的尖叫了一声,把我的思绪一下拉回到了那面已经洞开的石壁前面。我不敢大意,用潜水灯朝里面照了几下,看到的却是一条非常狭窄的过道,黑压压的也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刚刚平静下来的心脏一下就悬了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刚才大伯已经在里面走过一遭,心里稍微放松了许多。我第一个侧身走了进去,兰花指和卢萍紧跟其后。当我们刚刚进入这条狭窄的过道,那面石墙便再次自动关闭了起来。我们三个本能的回头看了看,知道退路已断,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这条过道也是用当地的青石堆砌而成,大约有半米多宽,只能勉强容下一个通行,两个稍微胖点的人错个身都困难。我打着潜水灯走在最前面,昏黄的灯光似乎照不到过道的尽头,前面依然是一团黑暗。由于大伯已经走过这条通道,我们的心思也就不用担心那些暗器陷阱,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过道两侧的石壁上,几乎走几步就要在上面敲打几下,生怕大伯从石壁的某个暗门跑了出去。我们走了大约有半支烟的功夫,过道开始向上慢慢倾斜起来,似乎有一缕微弱的光线从前面透了过来。
我赶紧快走了几步,站在了一个斜坡上,顺势往下一看,发现前方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一缕亮光。这缕亮光不同于其它的灯光,而是呈现一片金黄色,如同傍晚的夕阳,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凭感觉,我知道那里就是过道的尽头,立即回头招呼卢萍和兰花指,大步向前走去。这时,只看到那缕亮光越来越亮,视野也越来越开阔,脚底下猛地一踉跄,眼前突然被无数道金光笼罩起来。由于自己刚刚从黑暗的环境里出来,根本不适应这些强烈的光线,只好用手挡在眼前,眯起眼睛尽量的去适应这些光线,然而当我透过手指缝向周边看时,不由惊叫了一声,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