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第二个跳入洞口时,发现这条通道不但宽敞而且非常的高大,比想象中的要好许多,还有阵阵清冷的空气在流动,两边的墙壁都是用厚重的石板修建而成,象我这样的个头不仅能站起身子来走路,而且离头顶还有相当一块距离。再往地上看,发现地上也是用整块的石板修建的,石板上面还隐约可见圆木滚动和人工拖拉的痕迹,初步判断应该是运输这些石棺的通道。
我本能的用防水灯朝前面一照,看来这条通道不短,竟然没有照到头。这时,贺老三已经走出去好远了,但他那洪亮的唱腔依然久久回荡在宽敞的通道中,透过他高举在头顶上的矿灯,一个高大而模糊的背影立即映现在了我的视线里。当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贺老三在我的心目中的地位突然一下高大了起来,也许是他重情重义的举止,也许是他打破了非父子亲兄弟不可结伙盗墓的传言。想到这里,我猛不丁想到了刚才在石棺旁边遇到的那两具骷髅,莫非那两个盗墓贼也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想到这里,我习惯性的放慢了脚步,一边走一边悄悄的将口袋里那枚沉甸甸的佩件掏了出来,往上面吐了几口唾液,在身上用力擦了几下……借着防水灯的灯光,我发现这东西果然是黄金制作成,怪不得沉甸甸的这么重。我又在衣服上来回蹭了几下,这下终于看清了这枚佩件的真正面目。它的正面居然铸造着一个十分精美的狼头或者狗头的图案。当时,我也不管是什么头了,反正铸造的非常精致逼真,绝对是纯手工打磨制成。我又将那个佩件翻过来看,反面除了在物件正**的部位刻了“Merkel。J”这几个比较规范的字母外,再也没有其它有价值的发现了。
这时,大伯从后面追上了我,见我正低着头专心致致的研究那枚黄金佩件,就问我这东西哪里来的?我便将手里的佩件随手递给了他,说明了这个东西的来龙去脉,并且问他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吗?大伯看了几眼,又翻过来瞅了瞅那几个洋文字母,然后摇了下头,看样子也不知道这物件的来历,最后只好告诉我说:“凡事都讲究个姻缘,既然你在那间墓室里意外发现了它,说明你们之间有缘分,那就好好保存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说完这话,大伯把那个佩件重新还给了我,然后一边倒退着走着一边回头提高了音调对后面的哑巴叔和惠慧说道:“这通道周边的石壁都碰不得!如果大家还想活着出去的话,那就把这句话记牢了,千万别乱摸乱碰。”接着,他转过身朝前面的贺老三追了上去,两个人肩并肩的走在一起,开始说起了话,看上去比较亲密。
由于我离的比较远,他俩的声音又很轻,我的注意力又放在那个黄金佩件上,说的什么我也没听清楚,好象是诸如易经八卦或者盗墓心得之类的问题。就在我低头再次端详这个有点古怪的佩件时,大伯和贺老三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我赶紧抬头一看:只见前面不远的通道好象坍塌了下来,上面的几块巨石正好将前方的通道封堵了起来。然而当我走近一看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有几块巨石是从头顶上坍塌了下来,然而更多的巨石则是有规律的堆堵在这个通道里,一块紧挨着一块,一块叠着一块,非常的在次序,粗略的数起来足足有几十块之多,把整条通道堆的死死的,应该是放入那些石棺或者修建完陵墓后作为封堵石故意堵上的。除了巨石与巨石间留有几条不小不大的缝隙外,别说人了,就算一只野兔也根本不可能进出,看来风就是从这些缝隙里吹过来的。
虽然通道被堵的死死的,但透过那些缝隙依然能感到前方变得明亮了许多,好象前面有一丝的光线,从亮光上看应该是阳光。我们初步判断这条通道的出口应该通往地面或者山谷,当初是作为一条运输通道使用的。从倒塌的程度上判断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因为巨石上面或多或少的落上了一层尘土。在两块坍塌的巨石的夹缝里还生长着一簇比较顽强茂盛的野草,已经长到通道的顶端了。大伯透过这些缝隙用灯光朝前面照了几下,估计可能还有几十米就能出去了。望着眼前这一堆巨石,大家一时间束手无策起来。如果想用人工的力量去清理这几十吨重的巨石,别说在这样手脚施展不开且没有专业工具的通道里,就算在宽敞的野外,仅凭人工也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我们几个天生神力。
看着近在咫尺的生路却无计可施,我们别提有多么懊恼了,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如同一个走在沙漠里的人,眼看就要走出沙漠,却倒在了绿洲的边缘。可能是暂时想不出办法,也可能经过这几次折腾有些累了,大伯干脆点上了一支烟偎依着墙根坐了下来,贺老三也从挎包里摸索出一支旱烟袋,沾着自己的口水用纸卷了一支烟,蹲在大伯旁边自顾自的吸了起来,一时间通道里顿时烟雾缭绕。我们几个只好也坐了下来,这才感觉肚子里不争气的咕咕的叫了起来,于是掏出随身携带的食物吃了起来。我问兰花指几点了,她看看了手表说快下午1点了。
这时,旁边的贺老三抬头向那头顶上那几块石板坍塌的位置看了几眼,然后眯着眼睛又瞅了一下地下的那簇野草,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好像发现了什么玄机。他见我正好奇的盯着他看,于是就问我道:“小兄弟,你看出什么名堂没有?”当时,我就被问住了,只好本能的随着他的目光向头顶上方坍塌的地方看去。只见那几块巨大的石板坍塌的地方已经露出了泥土,大量的泥土从上面剥落下来掉在了地面上的石板上,这些野草就生长在这堆泥土中间。说实话,当时我的眼睛里除了看到这几块坍塌的石板外,就是这些野草了,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
贺老三见我一脸的木讷,知道我肯定不知道所谓的名堂是什么,也就不再卖关子,对我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敢跟你打赌,这些草上面肯定有个盗洞,你信不信?”。他见我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就猛地把剩下半截的烟屁股用手指弹到了那簇茂盛的草丛里,然后几步走了过去,开始动手疯狂地去拔那些高大的野草。看到他如此疯狂的举止,我们先是吃了一惊,难道他也中毒犯病了?但很快便明白了过来,这些野草肯定不会是从外面吹进来的,只能从上面掉下来,于是跟着他一起拔起野草来。在大家的动手下,不一会的功夫那簇茂盛的野草便被我们消灭干净,头顶上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突然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快看,这里有一个洞口!”兰花指忍不住兴奋的叫道,并且掂着脚尖,拧亮了手电朝里面照了几下。只见这个洞口成一定的角度倾斜着朝上去的,黑漆漆的照不见底。从模样上判断,应该是古人留下的盗洞。看样子这个盗洞是从上面或者外面避过头顶上的这些石板直接挖到了这个坍塌的部位。如此精准的计算,不能不让人佩服古人盗墓的高超技术。这时,贺老三站在那块巨石上用手扒了几下洞口上的浮土,许多土块立即纷纷落了下来,洞口一下变大了许多,钻进一个成年人不成问道。这时,贺老三将身上的挎包解了下来递给了大伯,从兰花指的手里要过强光手电,又用力扎紧了他腰上的那个鼓鼓的黑布袋,然后挤出点笑容对我们说道:“各位,这个可是我的老本行,还是让我打头阵吧……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根本不是吃死人这碗饭的同道中人。干咱们这行的岂有不爱财的主?虽然,你们不是同道中人,但都是讲义气的朋友。如果我贺老三能活着出去,你们这些生死朋友,我算是交定了。你们大可放心,我贺老三也是一个重情义的汉子,绝对不会撇下你们自顾逃生。”说完这话,他便踩着那块巨石上面,把兰花指的强光手电衔在了嘴里,看样子打算钻进那个盗洞里。
“贺老弟等一下!系上这个保险。万一洞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就大声喊一嗓子,我们也好立即把你拉回来。”大伯有些动情的喊住了他,并在他的脚脖子上系了一根绳子。看来经过刚才的同舟共济,贺老三在大伯的心里也占据了一定的位置,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英雄识英雄,惺惺相惜吧。只是没想到贺老三这么快便看穿了我们不是真正的盗墓者,他的眼力果然不一般。贺老三看到大伯如此关心他,竟然也感动的连声说了几个“谢谢”,接着身子往前猛地一窜,同时身子骨一缩,整个身子就钻进了那个盗洞里面,不一会就没有了踪迹。就在我们几个耐心等待,期望贺老三胜利凯旋的时候,没想到不一会的功夫,贺老三竟然原路退了回来。
“怎么样?这么快就找到出口了?”大伯急忙迎上前问道。
“找到个屁!没想到这个盗洞早就他娘的塌陷了,被上面的泥巴杂草堵住了,根本没法子通过。不过看样子堵的还不算太严重,就是里面的空间太狭窄,施展不开手脚,估计用炸药扩张一下就能通过。”贺老三一边用手胡乱地清理着沾在头发以及脸上的蜘蛛网和杂草,一边有些愤愤地说道,看样子不象在说谎。惠慧一听贺老三想用炸药,一下就拉紧了我的胳臂,有些惊恐的说道:“用炸药……不会把这个通道炸塌了吧?”。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非常有信心的,毕竟干这一行几十年了,绝对保证大家发毫无损。真要是炸塌了,我也活不了啊,你们说是不是?”贺老三见惠慧有些担心,在一边非常自信的说道。然后,随手从大伯的手里接过自己的挎包,在里面翻出了几捆烈性炸药,选择好了一定的当量,固定好导火索后再次爬进了那个盗洞里。很快,贺老三就急火火的在洞里喊了起来,我们赶紧用力的往下拉绳子,把他拽了出来。没过多久,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声响,接着脚下的石板微微颤抖了几下,大量的泥土便纷纷从头顶上的那个盗洞滚落了下来,很快在脚下堆成了一个小土丘,接着一股浓烟夹杂着强烈的火药味从盗洞里飘了出来。
“这下一切都OK了,老规矩,还是让我打头阵吧。”贺老三用手扇了几下飘在眼前的那股浓烟,然后有点得意洋洋的说道。大伯没说别的,只是点了点头,还是让我紧随其后,第二个进入这个盗洞,并且让我把背包系在了脚脖上,以方便我拖着爬行。在哑巴叔和大伯他们用力托举下,我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才爬进这个盗洞。这个盗洞从下面看上去虽然不是很大,但由于泥土长期暴露在外面,又经过无数风雨浸蚀,变得软松潮湿了许多,人在里面爬行竟然感觉不到太多的局促,只是拖着那个沉重的背包有点吃力,呼吸有点困难。跟在贺老三的身后爬了大约有一段距离,忽然听到前面的贺老三“啊”的一声,整个人一下就凭空消失了,唯一的那点灯光也不见了。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急忙停在原地朝前面“贺老三、贺老三”的喊了起来。大约过了有一分多钟,只见一束微弱的灯光竟然从前面不远处的下方朝上面照射了过来,投射到我的头顶上。这时,贺老三骂咧咧的声音从下面也传了过来:“我的亲娘啊,可要了俺的老命了,把我的腰都快摔断了……这是他娘的又到了一个什么鬼地方啊?怎么这么黑啊?”
听到贺老三的声音,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赶紧向前猛爬了几下,却发现前面的路被堵的死死的,一个向下的洞口却突然出现了。我揉了一把眼睛,从这个洞口往下一瞅,只见贺老三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下面的一块倾斜的石板上,身边全是新鲜的泥土,正在用手不断的揉着腰背,嘴里还不时的发出阵阵唉声叹气,看样子摔的不轻,手电都丢到了旁边。我趴在洞口打量了一下,估计离下面的石板最多也就两米多高,如果有心理准备的话这个高度不至于摔的如此严重,唯一的解释就是贺老三没料到这个盗洞会突然坍塌,并且连同自己一起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