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吃过中午饭,见霍老汉的女儿迟迟没有来,正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简单的休息一下。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狗的叫声,接着那条大黄狗就从门外窜了进来,然后就蹲在我们面前不停的晃动着湿漉漉的身体,还不时的摇晃尾巴,好像邀功请赏似的,看样子霍老汉的女儿到了。我们不敢懈怠赶紧提着自己的背包走了出来,下意识的抬头向远处一看,果然看到河边有一条小船,一个头戴草帽的女人正站在船头上。虽然女人戴着草帽,但还是依稀能够看到女人的模样。她长的有些清秀,中等身材,留着一条粗长的**,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岁左右,穿着比较朴实。
她见我们从大门里面走出来,就冲我们习惯性的招了几下手,算是打过招呼了。大伯见状急忙催促我们将背包装上了船,并且从口袋里掏出一沓“老人头”交到了霍老汉的手里。老头子也不客气,笑眯眯地从大伯的手里接过来那沓钱,脸上简直乐成了一朵花,急忙沾着唾液数了起来,竟然一连数了好几遍,然后就冲着船上的女人喊道:“月月,快去快回,路上要小心啊!”女人虽然是个哑巴,看样子耳朵却不聋,只见她冲着老头点了点头。
我们几个刚刚上了船,女子就迫不及待地将船撑离了河边,向河中心快速划去。我见她这么着急,小船又随着她的用力划桨左右不停的摇晃,生怕一不留神掉到河里,甚至还联想到小船会不会突然翻船。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坐船,更重要的我是个旱鸭子不会水,急忙用力抓住了船舷,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女子见我这么紧张,忍不住多看了我几眼,继续卖力的撑起船来。由于女子是个哑巴,我们大家都无话可说,只能把目光投向河边。只有旁边的哑巴叔直勾勾着看着天,脸上一片发呆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模样就象天会随时塌下来一样。
这时候,只听“扑咚”一声,那条大黄狗竟从几十米开外的岸边纵身跳进了河里,飞快地向这边游来。不一会的功夫就游到了船边上,然后两只前腿往船舷上一扒,非常熟练地爬上了船,接着就站在我旁边用力地抖起了身子,将狗毛上的水珠飞溅了我一头一脸。大黄狗抖完身上的水,直接趴在了我的旁边,伸出长长的狗舌头喘起了粗气,还时不时的盯着我看。看来,那个姓霍的老头子对我们这些个外人还是存有一定的戒心。
我见大黄狗离我这么近,又冲我时不时的吐舌头,生怕一不留意咬我一口。我本能地从小船上站了起来,一边躲着大黄狗湿漉漉的身体,一边不断的对它训斥起来,让它离我远点。由于站起来的太唐突,加上小船本身就不大,我这猛地一起身,小船竟然剧烈地左右摇晃起来,我的脚下更是有些站不稳,差一点跌进河里,下意识的一把抱住了旁边撑船女子的一条大腿。女子也可能没有料到会出现这个情况,惊吓的尖叫了一声,脸上顿时花容失色,然后用力推开了我的双手。说实话,我真的不是想占她的便宜,要怪就怪那条该死的大黄狗!然而就在女人推我的时候,我明显感觉这个女人的手非常的冰冷。这让我非常的不解,毕竟这是三伏天啊!我不由自主地抬头用一种困惑的目光看了她几眼。
女人见我盯着她看,干脆转到了船的另一侧继续撑起了船,显然是有意避开我。这时,在河流的惯性作用下,再加上女人熟练的撑划,那条不大的小船飞快地向前行驶,很快就拐过了一道弯,我们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两条河道。这两条河道都比较狭窄,中间有一块很狭长的类似沙洲的平地,看上去应该是由于此处河流湍急,长年累月冲积形成。正当我盯着那块沙洲看的出神时,一路上晕晕欲睡的惠慧却兴奋地指着另一条分岔的河流大叫了起来:“山洞!看,那儿有个好漂亮的月牙洞!”。我下意识的收回了目光,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果然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半圆形的山洞。
这个山洞一大半没在水里,另一小半露出水面。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不容易发现。此时,在阳光的照耀下,随着河水波光的流动,那个山洞若隐若现,给人一种光怪陆离的感觉,更增添了一种神秘莫测的氛围。此刻,一直坐在船尾观察四周情况的大伯,听说河面上有个山洞,马上将头转了过来,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的惊讶,禁不住脱口说道:“这河里怎么会有山洞?真是太奇怪了啊!”而坐在旁边的哑巴叔望着那个山洞情绪却显得有些激动起来,用手跟我不停地比划起来,嘴里还哇哇的说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只可惜我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显然,大伯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山洞感到有些意外,只好扭头问道:“姑娘,这个山洞是天然形成的吗?”。女子没有任何的点头或者摇头的反应,依旧低头划桨,动作反而比刚才更加卖力,小船也离山洞越来越近。听大伯这么一问,我条件反射般地再次朝这个山洞望了过去:山洞傍水而生,洞口周边长满了各种绿色植被,风景果然很美,但却总给人一种不合时宜的直觉,不但完全打破了河水和山脉的走势,而且还给人一种人工开凿的感觉。然而,让我更加感到不安的是,一股淡淡的寒气竟然从深不可测的洞穴里慢慢地飘了出来,虽然隔着几十米远,却依然让我身不由己的打了个寒战。这时,女人突然将船头一下就横了过来,原本直行的小船此时船头正好对正了这个山洞,接着她用力向这个山洞划去。
哑巴叔见状立即从船上站了起来,一边用手指着黑漆漆的山洞,一边“哇哇”的乱叫起来,脸上的表情非常的难看,还不时的用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说实话,我很少见哑巴叔这个模样,当时心里不由的一惊,马上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难道这个山洞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情况?竟然让哑巴叔怕成这样?同时,习惯性的向大伯望了过去。然而此时,大伯也似乎从女人的意图和哑巴叔的反常表现中悟出了什么,“呼”的一下就他从背包里抽出了那把锋利的大砍刀,立即将刀锋指向了女人,然后用一种近似命令的口吻说道:“赶紧把船头调过来,离开那个洞口!”接着,头也不回的对我们大声喊道:“大家小心,抓紧船舷!”
我和惠慧赶紧蹲了下来,顺势把哑巴叔按在了船舱里,双手死死抓住了船舷上面的木板。然而,就在我蹲下的这个功夫,我无意间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在阳光下居然没有影子!而那条一直老实的趴在船尾上的大黄狗此时也站了起来,对着那个黑压压的洞口胡乱叫了几声,那种声音非常的凄惨,紧接着大黄狗慌乱地跳进了河水里,逆着河流拼命地向河边游去!看到这一幕,再联想到她那冰冷的身体,我的心忽然一下收缩了起来,几乎悬到了嗓子里!难道她并非霍老汉的女儿,而是那个跟我曾经有过两面之缘的刀疤脸的同伙?想到这,我急忙冲大伯喊道:“她根本就不是霍老汉的女儿,而是刀疤脸的同伙!”
我的话音刚落,大伯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猛地一下从身后搂紧了女人身体,顺势将手里的砍刀横在了她的脖颈上,看样子想逼她调转船头!然而,更让我惊奇的是那个女人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害怕,反而非常的镇静,接着将身子轻轻一拧,整个人顿时凌空而起,还没等我看清楚怎么回事,她就从大伯的刀下脱身而去,然后只听“扑通”一声,落入了河水里不见了踪影。
当时我惊得简直是目瞪口呆,然而还容我从惊悚中反应过来,小船突然一下子就被湍急的河水吸进了黑暗的山洞里。我只感到我的身子跟着船体在飞快地旋转,如同一只被不停抽打的陀螺,眼前一片黑暗,除了夏惠慧发出的一阵阵惊叫声缠绕在耳边外,只有哗哗的流水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身子终于随着小船停止了旋转,除着眼前依旧一团漆黑外,耳边却传来了另一种“滴答滴答”的水滴声,那声音就象有水滴从头顶落到水里一般,让原本寂静的山洞里瞬间变的诡秘起来。
我赶紧用颤抖的双手在身上摸索起来,好不容易才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然后打了几下才将打火机打着……借着微弱的火苗,我们几个人竟然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只见小船正安安稳稳地漂泊地一条宽宽的河流上,河水出奇的平静,平的如同一面镜子,静的没有一点波涛涌动的声音,山洞四周全是坚硬的岩石,小船就象驶进了一条悠长的时光隧道,除了能勉强看清眼前的几米距离外,整个山洞黑压压的根本看不到尽头。
“这是哪里啊?我怎么感觉好象掉进了地狱呀!”夏惠慧借着打火机微弱的火光,一边感叹着一边从旁边的背包里拿出了一盏防水灯,小心的放在般板上拧开了开关。随着防水灯的打开,一条明亮的光柱瞬间照亮了船上的每一个人。
“虽说这不是地狱,但也差不多,看样子这是一条暗河,也叫地下河。如果我们找不到暗河的出口,或者说这条暗河根本就没有出口的话,我们就等于进了地狱。”大伯用刀背敲打了几下四下的岩石回答道。就在他转身朝我们说话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大伯另一只手里好象握着一块抹布一样的东西,非常的醒目,忍不住脱口问道:“大伯,你手里握着的是什么东西啊?”
大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另一只手里确实紧攥着一样东西,马上将手里的东西小心的摊了开来……我们几个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大伯手里攥着的竟然是一张鲜活的脸皮,从皮肤的白嫩和毛孔多少的程度上判断绝对是一张年轻女人的脸皮,而且还非常的新鲜,除了有一种淡淡的血腥外,上面的毛发都栩栩如生。看样子是从刚才那个女人的脸上无意中扯下来的。这足以证明,这个划桨的女人根本就不是霍老汉的女儿月月,那么问题来了,真正的月月哪里去了?
正在这时,旁边的夏惠慧突然尖叫了一声,然后用手指了指哑巴叔的肩头。我扭头一看,只见一只从没有见过的黑色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趴在了他的肩头上,正在张牙舞爪,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模样简直丑陋到了极点。虽说我是一个大男人,但也没有见过这种长相邪恶的东西,本能的“啊”了一声,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大伯见状小心的用砍刀将虫子挑了起来,然后放在了我们的眼前。在灯光的照射下,这条虫子全身发黑,大约有鸡蛋大小,肚子下面长着六只短腿,脑袋又尖又小,头顶上有两条长满绒毛的须子,前胸两侧竟然还长了两个大大的螯,跟它的身子极不对称!然而,更奇怪的是这东西根本就没长眼睛!我想,一定是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眼睛的功能也许早就已经退化了。“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暗河里?”我忍不住问道。“这东西看样子应该是一种尸虫啊……”谁知,大伯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我们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沙沙”声,如同有无数条细腿在岩石上面摩擦。同时河里面“滴答滴答”的声音更加响亮了起来。
大伯急忙将脚下的防水灯提了起来,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朝头顶上方照了过去……“我的妈啊!”我情不自禁的惊叫了一声!只见灯光所照之处,潮湿的洞顶上爬满了这种黑漆漆的虫子,密密麻麻的一只紧挨一只,数量多的简直可以用成千上万来形容。由于虫子数量太多,洞顶的空间又狭小,许多虫子从洞顶上被挤到了河水里,正不停的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看到这里,大伯脸色顿时大变,脱口喊道:“丧尸虫……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