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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诡异的笑脸

借着前殿屋顶上透下来的那几缕昏暗的光线,只见那个人影躲在大殿的角落里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飘忽不定。它时而弯腰,时而伸腿,还不停的摇头晃脑,总之在不停的晃动。看上去好象在翻找什么东西,又好象在手舞足蹈。看到这里,我们三个人吃惊不小,难道说这个人也是在寻找我们要找的另外两件圣器不成?还是他根本就不是人?

想到这里,我头皮忍不住一阵发麻,但转念一想既然墙上是个人影,那屋里肯定是人而不是鬼,胆子顿时大了许多,小心的将眼睛紧贴在门棂的空隙间向里面张望起来。可能是里面的那个人太过于精力集中,居然连我们离他这么近都没有发现,还在不停的晃动着身体,做出一些夸张的动作。只可惜由于大殿里的光线太暗,我们又把灯火给灭了,视角也有一定的局限,里面的情况根本看不清楚,除了能够大体看到一个人影在角落里不停的做着一些动作外,其他的简直是一片模糊,更别说这个人的面目了,都隐藏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外的黑暗里了。

我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爷爷和大伯,发现他俩此时正紧靠在另一扇镂空木门的门棂上向里面张望,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的复杂。不过,从他俩的看的方向判断,并不是盯着墙壁上的那个人影看,而是向人影的反方向看去。当时,我有些不理解,就本能的跟着他俩的目光向那个方向望去……只见对面的墙壁下面耸立着四尊高大的塑像,每尊少说也有两三米高。虽说看不清它们的面目,但从造型和手里的兵器上看,大概是天上的护法天王之类的神仙。当我顺着四座塑像再往里面看去时,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立即出了一身冷汗,差一点失口叫出声来!

只见在这四尊塑像旁边的角落里居然还有一张完整清晰的人脸!这张脸的表情完全不同于这四尊塑像,而是看得非常清楚,并且还是一张十分苍白的笑脸,确切的说是一种带着诡异的笑脸,在黑暗里格外的醒目。这时,只见他的两只眼睛已经微微闭了起来,嘴角也微微上扬,还那模样好象在嘲笑我们一般,隐藏在黑暗中的身体还在微微的颤动,随着身子的颤动,对面墙上的人影也跟着动了起来。我这才明白过来,搞了半天对面的那个人影只不过是个影子,而这个长着笑脸的家伙才是真身!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更加紧张起来。其实,就算不知道那个长着笑脸的家伙身高几许,尊容如何,仅凭在黑暗里,有张笑脸就这么一直笑眯眯的盯着你,我相信那种感觉绝对会让人发狂。

我们隔着门缝彼此相互盯了有几分钟,由于离得比较远,屋里又十分昏暗,除了能看清楚那张苍白的笑脸外,其他部位根本看不清楚,好象这个人故意将整个身体隐藏起来,只是露出一张笑脸来挑逗我们一样。我们也不敢大意,更不敢贸然闯进去,双方只好隔着门缝对峙起来。大约又过了几分钟,见那张笑脸依然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冲我们诡笑,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我们再转头向对面的那个人影看去,发现他除了不停地弯腰伸腿做着重复的动作外,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于是,我压低声音朝旁边的爷爷说道:“依我看那张笑脸下面绝对是个人,说不定就是一个盗墓贼……大白天的出来盗墓,为了装神弄鬼掩人耳目,只不过在头上戴了个面具故弄玄虚罢了……要不,我们冲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他一个下马威如何?”说完,我将手电筒揣在了裤兜里,晃了晃手里的那只双筒猎枪。

爷爷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盯着角落里的那张笑脸看了一会,这才低声对我说道:“先别轻举妄动,等我们弄清楚屋里的情况再说。”说完,爷爷就朝屋子里的其它地方望了过去。我只好随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这偌大的前殿中除了对面墙上的那个人影以及四尊巨大的塑像和那张笑脸外,西面的墙壁下面还有一块巨大的石碑,被一只乌龟模样的怪兽驮着,石碑的旁边还有一个贡桌,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棺椁,自然也不会有僵尸粽子之类的东西。这么说来对方很有可能是从前殿或者某个地方,通过挖盗洞的方式钻进来的,单从这一点就可以断定应该是盗墓贼无疑。我下意识的抬头向前殿的屋顶望去,果然看到有几个盗洞模样的窟窿,那几束昏暗的光线就是从上面射下来的。看到这里,更增强了我的判断,里面那个家伙肯定就是盗墓贼!一想到盗墓贼,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前立时浮现出“刀疤脸”祖四喜的模样来,难道说那张诡秘的笑脸就是他不成?

如果里面真是祖四喜,有爷爷和大伯在身边,我非要替老族长报仇不可!想到这,我忍不住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把双筒猎枪举了起来,从门缝里对准了那张笑脸。旁边的大伯赶紧把手放在我的枪口上,把上膛的猎枪压了下来,示意我不可以鲁莽行事。这样又过了几分钟,对方依然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朝我们诡笑,丝毫没有半点退却的打算。再这么对峙下去也不办法,毕竟我们有要事在身。大伯征求了一下爷爷的意见,在得到许可后就提高了声音冲着里面的笑脸大声说道:“寻龙探穴讲究先后,祖师道规谨记遵守,搬山启丘萍水相逢,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大伯虽然讲的是行话,但却极为客气,大概意思是说大家都是干盗墓营生这个买卖,吃的是死人这口饭,既然有幸碰到一起也算有缘分,那就要遵守祖师爷留下的规矩,先来的人先取宝,后到的人后得物,各取所需相互不打扰,取完宝物各走各的路。

按理说,大伯已经把话讲的够明白了,但凡是道上的同行都会见好就收,相互给些面子,不可把事做绝,毕竟拜的都是一个祖师爷。要知道自古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行规。更别提盗墓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行规更是严之又严。说起这一行的规矩,我曾经听族里的老人们说过,比如一座古墓,同一伙人在里面不能呆的时候太长,通常以一支蜡烛的燃烧进度为限,也就是说为什么进入古墓后要在东南方向点上一支蜡烛,不仅仅是为了验证古墓里有没有鬼魂,也是一种时间的限定。当一支蜡烛燃烧完毕后,不管盗没盗到宝物,都要按原路返回。

再就是同一座古墓只能进去一次,出来一次,绝不允许在里面出出进进的数次,毕竟那是墓主人安息场所,那样做是对墓主人的大不敬。当然也不能把古墓里的财宝全部拿走,要给墓主人留下几件,好让墓主人在阴间有所保障。还有就是同行与同行之间,如果同时看上了一座古墓,并不是谁人多谁先下手,而是谁先进入古墓算谁的。当然后来的也可以进去,但是必须要等里面的人出来后才能进去。其它的规矩就更多了,简直是数不胜数。正因为盗墓这一行有其严格的规矩,不同于普通的行业,所以互相之间不会有太大的冲突。

谁知,里面的那张笑脸听了大伯的话后竟然没有一点反应,依旧眯着两只眼睛看着我们,那模样分别是在挑衅。这下,换作大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一般这种情况下,如果那人也是盗墓的行家,大伯刚才已经给足了对方面子,对方肯定也会客气几句。然而等了半天,对方不但没有半点反应,而且还一如既往的用那种讥笑的表情回应我们,实在是欺人太堪。我心里的怒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刚要发作,但转念一想:莫非对方不是盗墓的?听不懂大伯的行话?于是,赶紧用大白话把大伯刚才说的话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结果对方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下我们心里可都有点打怵了,最怕的就是这种无声的对抗,让你摸不清虚实,不知道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听爷爷说,其它两件神器的线索很可能就藏在那块石碑上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必须进入这座前殿,但是屋里的那张笑脸不但不说话,还眯着两眼直勾勾地瞧着我们,目光里充满了挑衅,不知道想要做什么,我们也不敢贸然进去。

这时,只见大伯把一只手悄悄地伸进了怀里,好象用力握紧了什么了,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变得紧张起来,那模样如临大敌一般。我有些不理解,见他这样也不敢多问,只好小声的问爷爷。爷爷悄声告诉我说,看样子里面的东西不是人类……听爷爷这么一说,我的心当时就提了起来,难道说里面的那张笑脸是鬼魂不成?但转念又一想,不对啊,要是鬼魂的话怎么可能在对面的墙上留下影子啊?想到这,我赶紧对大伯低声说道:“莫非当初修建这四座塑像时,工匠们多制作了一个脑袋备用,最后没用上就随手丢到这里了,我们把它看成了笑脸了?要知道毕竟里面黑漆漆的,容易看花了眼啊!”

大伯听完我的话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轻轻地把头摇晃了几下,然后这才低声说道:“刚才的冥殿你也看到了,不论是棺椁,还是壁画给人的印象都是如此仓促,没有完工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有时间多制作一颗塑像的头颅备用?”大伯说完,掏出火折子点上了刚才的那半截蜡烛,抬手看了看手上的手表,也不容我多想,一只手举着蜡烛,一只手伸进怀里,用肩头将两扇镂空的木门慢慢地顶了开来。随着两扇木门的开启,一股尘土立即从门框上方落下来了,眼前一片尘埃飞舞。等灰尘落定之后,借着大伯手上的烛光,我也本能的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按《风水术》上所说,此时是一天中阳气最为旺盛的时辰,也是人体内阳气最为充盈的时间。这时就算在这地下古墓里遇到阴魂不散的鬼魂,也能遇鬼斩鬼,遇妖擒妖。但是一旦过了这个时辰,阴气上升,阳气下降,再加上古墓里面本来就阴气充盈,真要是有些阴魂鬼怪的话,就很难有十足的把握对付了。于是,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端起手上的猎枪,紧跟着大伯和爷爷身后走进了黑压压的前殿。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三个人成倒三角队形,后背靠着后背。爷爷居中,我和大伯一左一右,一只手里握着武器,一只手里拿着手电,相互成犄角之势,一步步慢慢地朝着角落里的那张笑脸走了过去。每走一步,我握着猎枪的双手便会多出一些冷汗来。这时候,我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说不出是害怕还是紧张,反正当时的精力已经高度集中,稍微有一点意外都会让我手里的猎枪走火。当我们朝前走了几步后,我壮起胆子朝那张笑脸看了过去,这才发现那张笑脸竟然如此的苍白阴森,简直就好象京剧里勾画的脸谱一样恐怖,尤其是那两只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然而,更让人害怕的是,那张诡异的笑脸依然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还不时的转动着脑袋,歪着脸看着我们,表情还是一副充满挑逗的模样,好像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这时,我们已经离那张笑脸也就不到十步之远了,大伯伸进怀里的手也慢慢的抽了出来,原本空荡荡的手里好象用力握紧了什么东西。虽然看不清楚是什么,但凭直觉是一件鼓鼓的东西。就在大伯刚要用力把手里的东西打出去的一瞬间,突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一下就站在了我们面前,同时把大伯手里的蜡烛也打翻在地上。在重力的作用下,这个人影竟然把爷爷撞倒在地上,手里的手电筒也掉在了旁边,大殿上顿时一片黑暗。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心理上根本没有一点准备,我那原本就高度紧张的神经此时再也绷不住了,本能的后退了几步,手指一哆嗦,朝着那个人影就开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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