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和银子花得差不多了,可穷人多如牛毛,那点钱又能解决几个人的温饱和生老病死?
现在,只有那些珠宝没有动。我也不知道能够值多少钱。我被李家军的人找到时,本想带着珠宝来交给你大大,又怕路上发生意外。
可是,当我知道他们种大烟,还有不分青红皂白地和官府、富人斗,就不想把东西交给他们了。我被他们纠缠得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他们,但他们必须先答应不要再种大烟了。”
“伯父,”关英雄道,“只要他们能够得到您的东西,什么都会答应,可是他们绝不会履行诺言。您就不应该答应他们。”
“是的,我现在后悔了。”李以文道,“我告诉你:那个小箱子,我把它埋在一口水缸里,上面栽了一棵松树。水缸靠近底部被我砸了一个洞,这样就不会有人想那口水缸了。”
“伯父,”关英雄道,“您真不如早点把财物散给穷人,或者花在一家人的身上。您现在告诉我这个,也没有多少意义。我自己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们的所作所为。大大和家天哥早已经是铁了心追随太平天国,有点执迷不悟、骑虎难下,想一竿子走到黑。他们这样折腾下去,绝没有好结果!”
“住口!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说谁没有好结果呢?”关二龙说着,和李家天一起走了进来。
“老弟,你消消气!”李以文道,“刚才英雄侄儿他一时激动,用词不当在所难免。不过我觉得,贤侄他时时处处都是在为李家军的前途着想。就是说话有点冲。
家天,你是做哥哥的,对你英雄弟弟的言辞,不必太介意。都是自家人,互相让着一点。这儿又没一个外人,我们说自家的事情,要心平气和地说,不要动不动就生气、动怒。
以后,你要是再对你弟弟如此凶狠,我就不会认你这个儿子的!你义父惯着你,但你不能忘乎所以,更不能忘掉自己是谁!”
“大大,”李家天跪下,“请原谅我一时冲动!我以后会按照义父和您说的去做!”
“老哥,”关二龙情真意切,“家天做得对!他是在帮我一起教育他弟弟的。”
“老弟,”李以文道,“你别总是护着他!他都用酒壶砸小英雄了,有这样教育弟弟的吗?”
“大大,”李家天道,“是我不好,我和英雄弟弟从小在一起,打打闹闹习惯了。”
“知道自己错了,今后要多加注意才是。现在,你们都长大了,再这样闹下去,会影响兄弟感情的啊!”李以文道。
“哈哈哈……”关二龙笑道,“老哥你言重了。刚才如果不是您上前挡一下,小英雄自己也会躲过酒壶的。他比你反应来得快,动作比你灵活得多,又比你离家天稍微远一点,有躲避的时间和空间。再说,那酒壶即使砸中了小英雄,也不会砸中他的太阳穴。他年纪轻轻的,也扛得住。”
“老弟,你这叫护犊子啊!要不得,要不得的!”李以文道。
“唉……”关二龙叹息道,“都怪我对小英雄管教不严,让他跟刘先生学了不少的歪门邪道。小英雄他哪里还知道自己是谁?哪里还知道自己是太平天国的后代?他就知道他那个教书先生,还有什么洋务运动!”
“大大,”关英雄道,“俗话说,事实胜于雄辩。这几年海州城的工厂和公司如雨后春笋,沿海滩涂开发红红火火,盐场鳞次栉比,伯父的老家五丈河上的船闸正在修建。这些洋务运动,老百姓有目共睹。我们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关二龙气急败坏,“那些工厂还不都是他刘家办的呀!刘家和李家不共戴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