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鬏是海边出生的,是大海的儿子,所以我打算给他取名叫刘海子。”刘云善兴致盎然。
“这个名字不好!”刘大山连忙停下手中数钱的活,“东西丢了、坏了,或者人没救死了,叫‘海得了’。我可从来没听过,什么人的名字里有海字。”
“大大,”刘云善陪着笑脸,“您这样说就没道理了。我在陈家港街上,就听到过好几个小鬏名字里有海字。再说,不是还有人姓海吗?”
“我看海子这个名字不错。”韦山茶笑着说,“不过,小鬏的妈妈说,是海西侯李广利转世,那就让小鬏姓李才是呀!”
“你、你胡说什么?”刘大山伸手打了韦山茶一巴掌,“我们刘家抱养的小鬏,凭什么让他姓李?”
“我是怕、怕冒犯了海西侯大人呢!”韦山茶声音很低地反驳一句。
“怕什么鸟!”刘大山怒道,刚要抬起手打韦山茶,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有点害怕起来,“这个……”
“再说,我们**都二十八岁的人了,还没有娶媳妇。我是怕要是这个小鬏姓刘,他自己会不好讨媳妇呢!”韦山茶道。
“真是妇人之见!”刘大山又来了精神,“这个不用怕!大不了跟媒人说,这个小鬏也是老大家的。
我看,现在**有了这么多大洋,不要说二十八,就是五十八、六十八,还不是想娶几房媳妇就几房!
再说,他不是一直惦记着……”
韦山茶咳嗽一声,刘大山看了一下她的眼色,便没有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
“陈家港那边有人知道我们家在杨集镇吗?”刘大山问。
“我租的房子在街心,一条街上有许多人不知道我的名字,但却知道我是杨集镇的。”刘云善答道。
“俗话说,没有土墙不透风的。恐怕我们又得搬家了。”刘大山道。
“还能搬到哪里去啊?“韦山茶嘀咕着,“除了这里,我们还有家可搬吗?有地种吗?
我们十八年前在大李庄的房子是新盖的,我说不要卖掉,你可你就是不听。”
“哈哈哈……”刘大山笑着拎起桌子上盛银元的袋子抖了抖,“老太婆,你老糊涂了呀!知道吗,这就是房子!
差两块就是整整五百块大洋啊!它要是换成房子,可是四、五个大宅院啊!
再说田地吧:在这儿把田地换成钱,到那儿再把钱换成田地。”
“老头子,”韦山茶道,“你这样精明,前些年做生意怎么老是赔本呢?”
“那可不是我精明不精明的问题。”刘大山道,“那是世道不好,天灾人祸!”
“大大,这是人家的钱,我们拿去为自己买房子,这样对头吗?”刘云善问。
“怎么不对头?”刘大山反问,“没有房子,我们怎么养小鬏?不是说,羊毛出在羊身上吗?”
“要搬家,我看明天就搬,搬到大李庄!”韦山茶道。
“为什么要搬到那呢?”刘云善问。
“大李庄是海西侯到达海西的第一站。要是这个小鬏果真是海西侯转世,那海西侯一定会高兴的,就不会怪罪我们。
我们十八年前在那开过七年的药铺子,还有,他三姑爷家也在那里。”韦山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