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透心的凉爽，让李以文顿觉心旷神怡。他想，这凉水一定可以驱散自己的激情。

他蹲下身将头没入水中，双手搓揉着自己的头发。他努力忘记那诱人的画面，然而，越是想忘记，那画面在自己的脑海里就越清晰。

当他挺直身体将头露出水面时，陈二妮把他拥入怀中，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闭上了眼睛，口中有点含糊不清：“替、替我搓搓背……”

两颗历经凄风苦雨的心贴在一起，李以文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忽然想起来什么，拿开陈二妮的双手：“哟，包袱里有块巴黎香皂，是洋人送我的，都半年了，我一直没用。我去拿！”

“洋人的香枣和我们老家的甜枣一样吗？半年还能吃吗？”陈二妮问。

……

洗过澡，李以文又驾起马车，马小宝已经在车厢里睡着了，陈二妮依然坐在李以文的身边。

此时的陈二妮，心中洋溢着无与伦比的快乐，她觉得这是与生俱来的第一次全身心的愉悦，河水仿佛洗去了一切痛苦的记忆。

她一边轻轻地敲打着李以文的肩胛、后背，一边看着天上的朵朵白云飘过，听着路边树上各种各样的鸟鸣，情不自禁地唱起一首双调：

心藏深情，风鼓展霓裳。水中徜徉，玉身染霞光。如雄鹰舞翔，似神龙跃狂。鸳梦长，振翅腾云上，爽，随性天空放……

听着这样的歌声，李以文满脑子、满心胸都是李小丫。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和李小丫一样善解人意，恰如小鸟依人。

李以文同样看得出，陈二妮比李小丫聪明得多，不是一般的男人能够驾驭的，除非像马车夫那样的蛮缠和折磨才能征服。

然而，李以文这样的担心和自我警示，没能够抵挡住对李小丫的思念和渴望、对弱势女子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