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明白兰毛子的用意,还以为是让这个新入门的第五“护法”争得头功坐稳交椅,一齐看着逸飞如何做答。逸飞又岂能不识兰毛子的诡计,他之所以没有立即应承下来,是在考虑怎么干这个“活儿”,他要想好了再接。他思忖:他绝不会去杀害一个香港警察,警察违法乱纪自有其上级公正处理。他要借机保护这个警察的安全,防止黑帮派别人去杀他。
“嗯,昊兄弟什么意思?!”兰毛子见逸飞不接话儿,有些不快,故意提醒他。
“老大,兄弟初到贵帮,寸功未立,这个机会就让给我吧。”逸飞终于站起来回话,看上去倒也慷慨激昂。
“好兄弟,大哥没看错你!”兰毛子大悦,众人亦相视而笑,对逸飞啧啧赞叹。他们心里都清楚,在香港杀害警察是死一百次的大罪,谁都不愿主动接这个活儿,此时冒出个“冤大头”来扛着,心里都轻松不少。
兰毛子立即让二“护法”白虎琢磨下手的时机和计划。逸飞说他对此地人生地不熟,要先熟悉一下湾仔的街面路况,做完活儿以后也好脱身,就让这个死条子多活两三天吧。兰毛子夸逸飞考虑得周全,答应派手下兄弟跟他到各处遛一遛,顺便让他尝尝香港的各种特色小吃,兰毛子还特意提到湾仔的酱菜是一绝,说你一定得尝一尝。
回过头再说林罡、宗瑞龙、公万生三人,入港后在湾仔一处渔产品批发市场附近栖身。为节省经费,他们在附近租了一间隐蔽的民房,居住条件自然比逸飞他们差得多了。三人轮流在批发市场临时租下的一个档口经营海鲜干品。按照事先商定的计划,林罡等人在这里等候逸飞的消息。林罡在来之前戴了一块与逸飞同样但不同外型的电子表,这种表是特制的,跟逸飞的表能互相接发信号用来联络,虽然也能发文字,但明确规定不到紧急关头不准发文字,平时联络只可以发字母和数字,目的是不暴露特殊身份。林罡在档口确定后,就给逸飞发了信号:B356,让逸飞知晓他们经营的档口区域。
逸飞收到信号时手腕上震动了一下,兰毛子正在他身边。逸飞没有立即看表,等兰毛子走后,他才暗暗记住了摊位号,并立即删除。
林罡等人晚上闲着无事,三人边喝着小酒边闲聊。
公万生调侃地跟林罡说:“林教头,你说领导咋把好活儿给了逸飞,把孬活儿给了咱仨呢?”
“什么好活儿孬活儿的,你啥意思?”林罡不解地问。
“咱仨在这苦熬干休的,辛辛苦苦做买卖挣钱养活自己。你看人家逸飞,有美女陪伴,还带了不少钱去。你说,化装成了情侣,晚上要是不住在一块儿,黑帮里的人也不能信啊。”
“对呀,万猴说得有理。孤男寡女住在一起,难保不出事呀。唉,可怜了咱的警花张薇喽,这小绿帽子给扣的结结实实的。”宗瑞龙也煞有介事地接话道。
“我说你们哥俩眼红什么?换你们去,你们敢么?”
“‘宁做花下鬼,死了也风流’啊,要有这好机会谁不去呀。”公万生笑道。
“得了吧你。硬可不要脑袋也和美女睡在一张床上,换了我,我肯定不干。”林罡说。
“你有钱玉玲呢,你当然不干;我们哥俩有什么?毛也没有。”公万生与宗瑞龙对撞了一下酒杯,不无伤感地说。
“教头你说逸飞真能把那个大美女怎么的吗?”宗瑞龙一扬脖喝光了杯中酒说。
“你们哪,都是一肚子花花肠子,拿‘婊子心度良家女’。逸飞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他不会像你们说的那样做。”林罡也干了杯中酒,以十分肯定的语气说。
“那可不保准,还兴许是那大美女主动的呢。你没看她瞅逸飞的那眼神,就跟看我们两个样。”公万生扔进嘴里一块咸鱼干,嚼着嚼着流出了口水,惹得林罡、宗瑞龙狂笑不止。
“我说万猴你就别在这垂涎三尺了。你以为那卧底是什么好活儿呀,容易吗?!说错一句话,办错一件事,弄不好就要掉脑袋的。”林罡接着冲公万生绘声绘色道,“我跟你说,咱们这次行动,没跟人家香港警方打招呼,是自己跑到黑帮里去的,出了什么事,人家会概不负责。再说,你以为黑帮里的人都是傻子呀,哪个新入门的人都得查查来路。真要发现你是卧底,做掉你会毫不客气,而且杀了你警方也找不到任何证据。兴许让你死得一点儿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