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腾白面(毒品)的,后来跟了黑哥。这次随我来也是没路可去,大陆通缉得紧。”
“黑哥进了局子,你们怎么倒没事?”
“我们分开跑路的,黑哥点子背,遇上了蹲坑的。”
“我听说黑哥去东北发了一笔横财,你们跑路总得分点吧。”兰毛子狡黠地说。
“分了点,十几万。如果您留我们仨,钱一分不少全奉上。”于三按着事先设计好的说道。他又以探底的口气问兰毛子:“黑哥出事前曾说要把手里的大货(钱)分成几笔汇到南边,但兄弟我不知道汇到哪了,是不是汇到老大您这了。”
“这不扯么!黑哥路子野,深圳有的是户头,用不着把货放我这呀。”兰毛子矢口否认,“跟你说,就是黑哥来,我也是这话。照号里(监狱)黑哥的面子,我可以留你们几个在我这避一避,但要是谁跟我动歪脑子,别怪兰爷我下手狠,这你应该知道!”
“哪敢啊,老大。”于三唯唯诺诺。
“怎还带来个娘么?模样倒不丑。”兰毛子用淫邪的眼光看着阿毛问于三。
“昊弟的马子,一起跟来的。”
“小子艳福不薄啊。哪天起兴(性)了,兰爷我骑一下中不?”兰毛子怪笑。
“使不得,使不得,昊弟猛着呢,拿她当了眼珠子护着。以前黑哥手下的矮矬子犯骚,掐了她屁股一把,差点没让昊弟给废了。”于三顺嘴瞎编,为的是向兰毛子言明利害,防止他激怒逸飞后动起手来破坏了整个计划,那样于三自己就失去了立功赎罪的机会。
“扯!家有家法,帮有帮规,我只是不想动自家兄弟的马子,要是想动的话,谁敢他妈拦我!”兰毛子用他的三角眼睛横愣了一下逸飞。逸飞看他们二人对话,听不太清说的什么,但从兰毛子冲阿毛不怀好意的眼神中察觉到他动了邪念。
逸飞思忖,虽然来之前局长王新泰再三嘱咐他“到香港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开杀戒,否则我们这支秘密潜入的行动队暴露身份后不好收场”,但逸飞想他绝容不得黑帮中人在他面前污辱阿毛,假如他们不顾江湖规矩恃强凌弱,做出丑恶之事来,即使担上多少杀人罪名,他也要拚死保护她,绝不会让阿毛伤了一根毫毛。这次阿毛跟随逸飞到香港,连她爸爸也没告诉,逸飞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而把保护阿毛作为行动原则之首。
阿毛这次随逸飞来,内心多少也有些恐慌,但她愿意来,因为逸飞的影子已深深印在她纯白如纸的心里。可以说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爱,像绳索一样牵着她,心甘情愿跟逸飞来冒这个险。有了那次在家中险些被辱的经历,她相信逸飞在她遇到危险时一定能豁出命来保护她,而且逸飞也具备保护她的能力。
“到了我这,先得煞煞威风,立立规矩,要不以后不好带!”兰毛子大声吼道。
兰毛子身后的一个高个子“护法”立刻呼喝道:“跪!献茶。”
于三知道这是“新义安”“兴”字门门生的入门规,忙跑到逸飞的位置做给逸飞看:双膝跪地,接过旁边伺候入门的马仔的茶盏,行三个礼后,腑首小碎步走到兰毛子座前再跪敬茶。而后,他示意逸飞如法照做。
有道是“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逸飞强忍怒火,依法照着做了。逸飞心说,等我把任务完成了,怎么也得给你们留点“记性”。
阿毛倒觉得现在都进入二十一世纪了,这有点儿像封建社会皇家行的礼数,做着挺好玩的,便拧拧达达地也照着做了。
怪就怪阿毛在敬茶时板不住笑了一下,那笑容着实迷人,惹得兰毛子心旌荡漾,令他想入非非,一时性起,接了茶后抓住阿毛细嫩的手摸索起来。
逸飞顿时火起,要发作惩治恶徒。
他想,这里毕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土地,社会主义领导下的特区,还反了你们不成?!今天我先收拾了你们,再把你们的赌馆翻他个底朝上,凑足了钱立马回国,“飞将军”我不受这个窝囊气!
这正是:英雄追款入魔军,群狼环立起色心。计划未施人先怒,只为红颜不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