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低头时,看到自己的衣服都破了,四处漏出雪白皮肉,当着自己人,还是有了些羞愧之色。
她的细长手指带着伤,有些红肿,但还是忍痛,开始使劲拉着衣服碎片,想将自己多遮住些……
王益从她破烂的衣服就猜出,她一定受了很多的苦,但漏出的白嫩中带着血痂的皮肤没有多少深的疤痕,大部分都是皮外伤。
倒是,她那修长的腿上,关节处现出了不自然的红肿。
她刚进来的时候,走路都很吃力的样子,额头满是冷汗,一定曾受过严重的腿伤。
女人抬头扫了一眼王益,看出他的关切心思,忍着泪,轻声道:“老虎凳!”
王益心中一翻个,暗骂这群鬼子是畜生!
池田回到自己的位置,落了座,双手半空拍了拍。
随后,一个厨子打扮的老鬼子麻利的端上了一个食盘,里边摆放了一条河豚,身子被剔去血肉,仅剩完整的骨架,内脏还被鱼刺包裹着,嘴巴更是一张一合的无力吞咽着空气!
鱼骨旁边精心的摆放着被锋利刀子切的肉片,薄薄如纸,足见厨子的极深功力。
池田脸显喜色,呵呵道:“王君请尝一尝!”
老练厨子给三人分别上好芥末和酱油就恭敬的退了出去。
王益心中有些发蒙,不知池田何意!
他大胆问道:“池田大佐,你在这满屋子折磨人的刑具堆中请我吃鱼生,是何用意?”
池田很有耐心,客气道:“不急!我先尝尝!”
他随手用筷子夹起几片鲜嫩的河豚肉,沾了汁水,放入口中,抿嘴细嚼,神情颇为陶醉!
“我就是想让王益君能吃出另一种风味!
尤其,有绝色美女相伴,定会滋味非常的!”
王益看着池田非常自负的样子,又看到那被凌迟后的河豚还大眼睁着,就那么睁眼看着池田品尝自己的血肉!
王益心里不由的一阵恶寒!
他的手都在发抖,再也不敢去碰筷子,更别说去吃那无比美味的鱼生了。
要是放在平时,鱼生也堪称美味。
但在这阴森可怖的审讯室里,瞄到周围的各种刑具,那鱼生就好像自己的血肉一样,不由的一阵恶心!
旁边的年轻老师更是吓得抖如筛糠,她非常聪慧,当然明白池田的意思!
池田见二位客人都入了戏,非常老道的解说道:
“在日本,有个叫下关的小地方,也和中国一样盛产河豚。
下关以做河豚鱼生为最好。
我国尊贵的天皇陛下和皇后也会在河豚最美味的季节,驾临品尝……”
池田看着二人的复杂表情,心里非常得意!
他见达成目的,又悠悠道:“下关有个能保持河豚之鲜的刺生做法,就是专门选取耐力好,身子苗条结实的雌河豚。
把她用米酒灌醉,之后趁她身子麻痹之时,用利刃切片,放置于她的周围,直到仅剩鱼骨,而保持内脏依然完好。
米酒可去除刺生的腥气,即使客人食用完毕,这河豚仍可张嘴呼吸,才堪称极鲜!”
王益见到池田最后瞄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女老师,心里就明白池田的用意了!
王益胸口憋闷,声音颤抖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们日本人畜生都不如!这么吃,不是折磨无辜生命吗?”
池田戏孽的眯眼轻笑,“王益君,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美丽的女人就是天照大神的恩赐,是自然的杰作,是需要我们呵护的艺术品,我真不想对你身边的这么美丽而有气质的女子做些什么......”
王益再次看了看薄薄的肉片,和那张口喘息的河豚,还有自己身边颤抖的女人,他心口一焖,差点从小凳子上仰倒摔落。
身后的鬼子兵非常警觉,在关键时候,一把托住王益的背。
王益被扶正身子,眼睛喷火盯着池田,转而看着都能闻到对方体香的女老师。
她正身子颤抖,眼神满是死灰,但还是咬着牙,莫不作声!
王益心中骂自己,“难道你连个女人都不如吗?”
女人感受到王益的无奈,脸色惨白,但仍坚强的摇了摇头。
她知道,这池田下这么大工夫,用自己来要挟王益,采取这么残忍的攻心之术,所图不浅。
她早已绝望,自知死路一条。
此时,死对于她已经不算什么了,可能还是种解脱!
她曾经忍受酷刑,甚至死到临头,都没供出自己的丈夫。
此时,她也不想连累这个年轻人。
她受过特种训练,揣摩人的心思是极准的,自己一眼就可以把王益的心思看穿,感受着他的无助和怜悯,自己心里就忽然莫名感动,觉得自己的牺牲并不是毫无价值的!
至少面前的这叫王益的小子能懂!
她不知为何,瞬间就和王益的关系拉近,就好像彼此是多年的伙伴战友一样!
忽然,她不再害怕,心中有了力量,是那种坦然面对生死的力量......
其他鬼子看到他俩目光相对,扭捏的就像是临死的情侣,开始污言秽语的起哄!
狰狞、**的笑着……
池田瞄了王益一眼,只见他就像那条鱼一样无力的喘息着,轻声引诱道:
“说吧!
现在,你就是她的活菩萨!”
王益看到女老师那眼神中的光彩,好像还带着淡然,没有任何所求,几乎出离了绝望!
他本能中的怜悯再也无法控制,无奈摇头。
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救她!
王益哽咽道:“池田!你个孙子!老子全答应你了!”
女人听到王益此言一出,身子一动,忽然泪水夺匡而出,心中瞬间就有了生气!
她充满了感激,更是因连累这善良的年轻人而有无尽的歉意!
她忍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扑到王益怀中,呜咽道:“我真的......”
王益闭上双眼,泪水已经干了!
他感受着这位陌生又熟悉的女人,那柔弱无骨的身子,带着温热……
他嘴中苦涩,无奈中用笃定的声音道:“能救你,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