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雪声音有些许沙哑，不用说，朱厚照便知道，昨夜她在此地，喝了多少酒，哭了多少遍。

沉吟片刻，感受到白慕雪的情绪缓缓平静下来。

朱厚照淡淡道：“白慕雪抗旨不遵，朕自有斟酌。”

“可否与朕说说，到底有何事？”

朱厚照伸手，将跪拜着的白慕雪搀扶起来。

闻言，白慕雪微微一愣。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陛下能够说出如此话语。

强行压抑住内心的苦痛，白慕雪缓缓开口道：“启禀陛下，昨日慕雪已经到达养心殿门外，却被公公告知，您政务繁忙，暂不见人。”

“小女只得先行归返，却不曾想……”

说着，白慕雪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曾想家中寄来家书……”

“家书是舅舅寄来的。”

“慕雪自幼丧父，依靠着母亲一人养大，颇有些捉襟见肘。”

“于是，舅舅便与母亲寻了个婆家。”

“怎料，那家人丝毫没有拿我和母亲作为他们家中一员。”

“更像是买了些奴隶来罢了。”

白慕雪说着，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火焰。

“母亲早早便将我送至宫中，而她自己则在那所谓的家中饱受苦难。”

“小女在宫中的俸禄，均寄予母亲。”

“怎料，母亲心地善良，每每都会被那家人抢了去。”

“就连母亲病重，都没有人为我母亲抓药。”

“前几日，母亲病故，那家人甚至都没有为母亲打造一副棺木！”

说到这，白慕雪眼角，留下几行泪水。

“我那舅舅寄家书而来，正是向我来要银子……”

“可我……可我的银子，分明已经给了他们……”

闻言，白慕雪声音微微颤抖道：“陛下……”

“慕雪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让陛下同情。”

“只是慕雪恳求陛下，能够让小女将母亲下葬后再治罪。”

白慕雪啜泣着，看得朱厚照微微揪心。

缓缓开口道：“随朕，回养心殿。”

说罢，朱厚照转身，向凉亭外走去。

只不过，眼神之中，带着些肃杀之气。

白慕雪见状，也不容有他，紧随朱厚照身后。

御花园外。

近侍太监看到朱厚照的身影出现，就要上前。

怎料，朱厚照的一个眼神，却让他愣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

他侍奉陛下多时，怎会不知道陛下如此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记忆犹新，上一次陛下露出如此眼神时，正是建州女真覆灭的开始！

……

养心殿内。

朱厚照径直走到龙椅旁，坐了下来。

身后，跟着白慕雪。

不等白慕雪开口，朱厚照淡淡道：“墨鸦、白羽。”

一声鸟鸣入耳。

下一秒，养心殿内蓦然出现一黑一白两道羽毛。

瞬间，化为两道人影，出现在白慕雪身前。

墨鸦和白羽没有犹豫，纷纷行礼。

见状，朱厚照说道：“白慕雪，即日起，朕封你为雪妃，此后，你就是我皇家之人。”

闻言，白慕雪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息。

“墨鸦白羽。”

“微臣在。”

“朕命你们随雪妃同行，护雪妃周全。”

“此外……”

朱厚照拿起御笔，写下一行字。

放于墨鸦白羽面前。

随即，朱厚照将目光转向白慕雪，柔声道：

“等你回家办完自己的事，回来朕带你去见母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