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不是很喜欢许姣容那个人？”下楼的路上，狄青这么问道。

“不是好像，不知道为什么，她给我的感觉很不好。”白沉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你应该想起来她要做什么了吧？”

狄青面色肃然的点了点头：“若不是当时我们也在场，她恐怕已经跳进西子湖中，进入那个漩涡了。”

“她……她要去漩涡里寻找秦二风。”

白沉默认，没好气的说了一声：“真是个疯子！”

楼下空地，二人驻足。

狄青摩挲着下巴，不怀好意的盯着白沉看了半天，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西子湖的漩涡是九十年才出现一次？”

“猜的。”白沉说道。

“那许姣容是怎么知道的？”狄青不相信白沉的话，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可能我猜准了，也可能许姣容也不知道，只是在敷衍我。”白沉没想解释什么。

狄青撇了撇嘴，迈开步子朝着小区门口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道：“走了，许姣容不简单，还有她那个不肯露面的丈夫更是神秘，我得回去好好查探他们的底细了。”

白沉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心想他整天穿着西装，不感觉冷吗？

……

……

书房中，窗帘紧闭，光线进不来，书桌前亮着一盏灯，刚好足够一睹书卷，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桌子后面，借着灯光在看一本已经泛黄的书。

房门打开，许姣容走了进来，脸上还是挂着柔和的笑意。

“他们走了？”桌子后的李公甫一直津津有味的看着手中的文字，没有抬头。

“嗯，不过这两个人的确是人才，一个比一个机敏。”许姣容说道。

李公甫嘴角一扬，说道：“呵呵，一个比一个机敏？哪一个更加机敏呢？”

许姣容想了想，说道：“狄青是特勤队的队长，从各方面来说，比白沉都要优秀一些，但是白沉这个年轻人城府太深，我看不透他。”

我看不透他。

这句话被李公甫尽收耳底，他终于放下了书卷，一对很有英气的眼睛看向了许姣容，微微一笑，说道：“有点意思，你都看不透的人，刚才该亲自会会他的。”

许姣容在书房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昏暗中，她的双眼微垂，沉默了很久。

李公甫知道她有话要说，也不着急，在台灯的灯光下，他眯缝着眼睛，看着许姣容，充满了爱意。

直到某个时刻，许姣容终于开口了：“他们认出血蔷薇了。”

李公甫明显一愣，旋即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看来这两个人真的不简单啊……”

狄青回警局调查李公甫和许姣容夫妇更加详细的档案去了，这夫妻二人深不可测，即便狄青是见识极广的特勤队长，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白沉则是留在了西子小区，探寻着秘密，这些秘密，包括他自己的，也包括其他的。

其他人，或者其他事。

天晴，无风无雪，寒冷的夜空中，星辰格外的明亮，耀眼却凄寒。

白沉的目光顺着七颗星辰组成的勺子一样的星云望去，视线慢慢移动，然后看到了一颗最亮眼的星，于夜幕之中鹤立鸡群。

北极星，这个冬季里最亮的星。

迷失的人见到北极星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白沉这么想着，双眼深邃骇人，比寒夜还冷，嘴唇微微动着，像是在自言自语，一团白雾从他的口中吐出，慢慢的在空气中消散。

这里是阳台，在他的旁边，隔着一段空间，就是隔壁邻居的阳台，那个新搬来的女孩就住在那里。

灯光透过窗户映在白沉的眼瞳中，他在等待着希望能够看到那道身影，但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那个女孩似乎没有要出现的意思，白沉的脸颊在寒冷的空气中暴露许久，因而泛着凉意，就连身体都是微微有些僵硬。

“唉……还是放不开啊……”

白沉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动了动手指，然后双臂抱胸，无奈的又看了一眼隔壁的阳台，转过身回到了房间里。

阳台连接着卧室，房间里没有开灯，白沉坐在床沿上，外面微弱的光芒照射进来，不知是星光还是灯光。

白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每次闭上眼睛的时候，总会想起一些事情，还又一些人，还有一个做了十几年的梦，不过这一次想到的令他自己都是有些惊讶。

他闭上眼睛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秦二风，那个故事中的人物，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存在过的人，可是就连白沉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的内心深处对于秦二风的故事已经深信不疑。

秦二风年幼离家，去了凌波山天地庙，敲响青铜钟之后便是跳入了西子湖的漩涡中，当时见证这一幕的只有那个归姓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