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墨飞仔细看了窗边的两个花盆,花盆不大,都是陶土做的,掂两下,蛮沉的。两盆都是月季,此刻都开着红色的花,只是红的有些妖艳。
窗台中间有个位置是空的,只留下一个圆形的痕印,看来就是掉下去的那个花盆的位置了。仇墨飞用手指摸了摸窗台上的痕印,然后放到鼻子边闻了闻。
顾东不解的问道:“怎么,花盆下面有屎啊?”
仇墨飞白了他一眼,“有,你来舔干净?”
窗边考察完毕,他们又在偏房见到了那个小男孩,仇墨飞低着头笑眯眯的说道:“小朋友,你好啊。”
小男孩头发蓬乱,没有理他,依旧埋头画他的画,只见纸上画着一只青蛙,张大着嘴,像是要吃什么东西,上方画了一只鸟在天上飞,小男孩在鸟屁股后面不停的加点,好像是鸟在天上拉了屎,一路正好掉进了青蛙张开的嘴里。
仇墨飞想夸他几句,想了半天,只好说:“嗯,有想象力……”
那个疯女人见没人理会她,更加发疯撒泼了,“你们这些没人性的,我们家小孩聋了哑了你们都不放过啊,抓吧,把我们一家都杀了吧,我反正是不想活了。”
她边说边在地上乱滚,最后滚到顾东腿边,就像抓了救命稻草,一把就抱着顾东的腿哭了起来。
顾东只好蹲下来去扶她,“太太,你别这样……你把握裤子弄脏了……”
但这位太太实在太胖,又不愿意起来,反而把扶他的顾东也拉倒在地,顾东不好动手,被她如水蟒般缠住,只好大喊救命。
仇墨飞出来一看,忍不住站在一旁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门口又进来两个人,先进门的是位年轻女子,穿了件花格子衬衫,外面一件黑色外套,戴着副黑边眼镜,手里拿着本记事本。刚进来看到这幅景象她一下呆住了,转眼又激动万分的叫道:“快拍,快拍。”
她旁边一个矮个子男生拿起相机就咔嚓咔嚓拍了起来。
仇墨飞连忙过来制止,“怎么回事,你们什么人,进来干什么,不准拍!”
年轻女子厉声说道:“你怎么回事,你们什么人,私闯民宅,**妇女,你们敢做,还不让我们拍啊。”
胖女人趁势又叫了起来,“**啊,**啊,我不活啦……”
房间里顿时鸡飞狗跳兵荒马乱。
这时负责守门的王师傅气喘吁吁的爬上了来,边喘边叫道:“你们这两个……报社的,要你们别乱跑,我们是调查科的……”
仇墨飞无奈的把证件拿了出来说道:“**组织部党务调查科,我是调查组组长仇墨飞。”说完又指着顾东说道:“这是我的助手,我们负责调查孔处长被害一案。”
顾东被胖女人的大小擒拿牢牢抱在地上,这会只好摆摆手,然后微笑着打招呼:“姑娘你好。”
年轻女子噗嗤笑出了声,然后也拿出证件说道:“我是新坛快报的记者楚青,拍照的是我的助手阿农。”
阿农对着顾东说道:“哎,再笑一个,来,好的。”
仇墨飞认真的说道:“好了,误会澄清,你们不能再拍照了,把底片给我,然后赶紧出去吧,不要耽误我们调查。”
楚青立即变了副脸色,“什么叫耽误你们的调查,所有记者都有采访的权力,公职人员也有被监督的义务,我正想问问仇组长,鄙报也关注孔处长一案有些时日了,这案子早就定性为意外了,为什么你们仍扣押屋主。另外据我所知中组部调查科是管理党内事务的,为何也参与调查这起命案,难道这案子背后还有什么隐情吗?”
仇墨飞被她问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个女人真难缠啊,于是继续板着脸说道:“这是机密,无可奉告。”
楚青合上记事本斩钉截铁的说道:“无可奉告是吧,那你等着上头条吧。”一边回头说道:“阿农,把他们全拍下来。”
阿农笑着点头道:“放心,来,地上那位大姐,抓紧点,再摸下面一点,好咧……”
仇墨飞和王师傅拼尽全力把顾东救了出来,三人狼狈逃窜,好不容易跑了出来,发现外面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仇墨飞又接着问王师傅:“孔处长被砸中后,你是怎么处理的?”
王师傅连忙答道:“孔处长当时还用手摸了下头,好像不敢相信的样子,血哗的一下就流下来了,孔处长就站不住了,我连忙上前扶住,一边想帮他按住伤口,但按不住。我只好大喊救命,一边把他往车里拖,想马上送他去医院。”
王师傅边说边比划,“因为这里不能掉头,所以我想先把车倒出去,车还没发动,我就看到后面来了一辆马车,拖着一车青砖,挡路的青砖就是他们家的。我下车大骂要车夫赶紧掉头不要挡着我的路。那个车夫吓坏了,赶紧拉着马车掉头,结果越忙越乱,路又窄,那车砖又重,最后马都来了犟脾气,拉都拉不住了,横过来彻底把路堵死了。”
顾东打断他问道:“那当时就没人过来帮忙么?”
王师傅答道:“有啊,起码五六个人过来帮忙,可那马撒蹄子乱蹦,谁都不敢上前。我又跑回车里,孔处长头上的血还是止不住的流啊。我赶紧脱了衬衣给他包扎,手忙脚乱包得怎么样也不知道了,然后我就背着他往大马路上跑,沿途都有人帮忙,走了好长一段见到一辆黄包车,就这样把孔处长送到医院。”
仇墨飞想了一会没有做声,顾东问道:“组长你还要演一下么,你来演孔处长吧,我给你脑袋拍一砖。”
仇墨飞没好气的答道:“要拍也拍你,不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