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镇国公夫人却是没沉住气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娘便有什么样的女儿,都是不知羞耻的东西。”
镇国公府和户部侍郎府是姻亲,所以镇国公夫人对于当年钱氏如何成了徐鹤年的继室,又怎么可能不知情。
也因此,往日里她也颇瞧不上钱氏,可即便瞧不上,毕竟两家是亲家,之前她也未真的表露出嫌弃来。
可现在,她却忍不住了。
钱氏被镇国公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当即脸色一白,看着镇国公夫人道:“国公夫人,您别太欺负人了。我承认,如今这局面谁都不愿意看到,可说到底,这桩事情难道只是妙儿一人的错吗?妙儿不过一个柔弱的女子,镇国公世子却常年征战,若世子爷全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如何会有了这两个孩子。”
镇国公夫人听她这么说,立马就跳脚了,阴阳怪气道:“谁知道你那女儿和你学了什么勾、人的东西,故意算计了我们行哥儿。”
不过没等镇国公夫人再阴阳怪气,镇国公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低叱道:“好了,都少说一句吧。”
“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安抚住徐氏,事情闹腾成这样,如何能任由那徐氏和离了。这样,我们两家日后还如何能抬得起头来。”
钱氏当然无意和镇国公夫人打嘴仗,所以听着镇国公老夫人这番话,她当即就表态道:“老夫人,您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可不是,如今当务之急,该是赶快平息了此事才是。”
“至于别的,说到底再大不过是家事,只要处理妥当,绝对不会牵连了两家的名声的。”
镇国公夫人高氏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夫人道:“母亲,您也看到今日徐氏怎样的不留余地咄咄逼人了,您怎能再接了她回府呢?”
镇国公老夫人气的骂道:“你这蠢货,这个时候不急着让徐氏回心转意,把事情平息下来,你难道还想任由这流言蜚语肆、虐,传到皇上耳中,让娘娘也跟着难做。”
镇国公老夫人当然也对徐琼不满极了,可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在她看来,只要徐琼回来,认了徐妙和那两个孩子,如此一来,这是只是一桩家事了。
外面的人之前再是议论纷纷,这个时候,只怕也该闭嘴了。
这样想着,镇国公老夫人看着钱氏道:“徐氏那边,还得你和徐大人去劝说。”
钱氏听着在这话,哪有什么不明白的,满脸的堆笑道:“老夫人您放心吧,不出三日,我一定会让徐氏乖乖回府的。”
说完,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看着镇国公老夫人。
镇国公老夫人轻笑一声,道:“你放心,只要你让徐氏心甘情愿的回来,你那女儿还有那两个孩子,我不会拦着他们入府的。毕竟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我们裴家的子嗣,断然没有道理沦落在外的。”
却说徐琼这边,离开镇国公府之后,徐琼便和宝笙往城南的一处院落去了。
这处院落不是别人,正是白元庆一早就安排好的,依着白元庆的意思,其实是想接了徐琼回白家的,可徐琼觉着此举不妥,毕竟她如今和镇国公府还有闹腾成这样,若是给白家添了麻烦,就更不好了。
看她如此执拗,白元庆也不好再劝,才寻了这处院子。
瞧着眼前这处虽小但格外精致的院子,宝笙看着自家姑娘道:“姑娘,您怕也累了,要不先去休息吧。”
徐琼却是摇头道:“你去备了笔墨纸砚来。”
宝笙满是疑惑的看着她,而没等宝笙开口,徐琼轻笑一声,道:“裴令行的性子,又如何会心甘情愿的写了和离书给我。既他不愿,那只有我来动笔了。”
事情已闹腾成这般,宝笙知道姑娘已经不会回心转意了,所以也没劝自家姑娘,乖乖就去准备笔墨纸砚了。
待宝笙准备好一切后,徐琼缓步走到书桌前,拿起笔来。
“妾身五年前嫁入裴家,却逢西北战事,夫君远征西北。可妾身以为,夫君风光霁月,清冷持重,待夫君归来,妾身定能和夫君伉俪情深。可妾身断没想到,继妹徐妙五年间竟一直在西北陪伴夫君左右,还给夫君诞下两个孩子。妾身并非妒忌继妹,可妾身却觉羞愧至极,同为户部侍郎府的姑娘,妾身无意效仿娥皇和女英,所以写下此和离书,愿一别两宽,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