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镇国公老夫人回了寿宁院,当下便勃然大怒,拿起桌上的杯子朝镇国公夫人扔去。
“高氏,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今日一切原该顺利的,可你,却弄成这般局面。连带着娘娘今日都在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跟前颜面有失!”
高氏自知今日这事儿自己难逃其咎,可她还是委屈极了。
她又哪里能知道,会生了这样的意外。
见高氏眼睛红红,也是一副耿耿于怀的样子,镇国公老夫人冷笑的看着她道:“你确定今日之事不是被那徐氏提前知晓了,所以才顺势算计了玉珠?”
虽方才在延禧宫,镇国公老夫人也听了徐琼的解释,可她心里还是觉着这事儿诡异极了。
毕竟,宫里如今皇后之下属娘娘最为尊贵,可今日之事,定不可能是皇后娘娘所为,那么就只剩下妃位上的妃嫔了。
可即便是三妃中最为得宠的熹妃,又怎么可能有这能耐在娘娘眼皮子底下做下这等事儿。
何况,熹妃即便有心算计娘娘,那她也得提前知晓娘娘的计划才是,可熹妃有这样的能耐吗?
这些年,娘娘驭下及严,镇国公老夫人并不觉着会有奴才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更不会有胆子做了熹妃的眼线。
可若不是熹妃所为,镇国公老夫人便不得不怀疑到徐琼身上了。
高氏听着镇国公老夫人的话,露出几分茫然来,不安道:“母亲,您是怀疑徐氏已知晓我们要对她动手?”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高氏顿时觉着后背一阵凉飕飕的。
镇国公老夫人素来觉着高氏做事周全,性子沉稳,可这会儿,见她六神无主,忐忑不安的样子,她当即就沉了脸,低叱她道:“好了,我也只是有些犯嘀咕罢了。可若仔细想想,娘娘要算计徐氏的事情,国公府里只有你我还有玉珠知道,徐氏又怎么可能闻着风声。”
“何况,这些年徐氏是什么性子,我们也是看在眼中的。她若真的知晓此事,只怕会找了借口不往宫里去赴宴,又怎么可能铤而走险。”
听着镇国公老夫人这话,高氏连连点头道:“母亲说的是,那徐氏断然没有这样的定力的。”
看着高氏微微松口气的样子,镇国公老夫人却是转开了话题,又道:“如今玉珠已和太子生了丑事,这事儿,只怕这会儿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了。一个姑娘家,失了清白,失了名声,日后的婚配怕是棘手的很。”
听老夫人提及女儿的婚事,高氏突得心里一咯噔,斟酌半晌,她到底是试探老夫人道:“母亲,玉珠是妾身如珠似玉的养大的,如今虽落得这般,可也全都是为了二殿下的前程啊。所以,妾身斗胆求母亲和贵妃娘娘说说,可否把玉珠许给二殿下……”
高氏的话还未说完,镇国公老夫人便气急败坏指着她的鼻子道:“你疯了!殿下千金之躯,玉珠如今已经这样,又怎适合侍奉殿下身边,留了这样的污、点!”
镇国公老夫人平日里也是极疼裴玉珠这个孙女的,可她疼归疼,她又如何能不知道事情的厉害。
这镇国公府,日后还是要仰仗娘娘和二殿下的。
所以,别说裴玉珠失了清白,便是她是完璧之身,镇国公老夫人也未曾想过撮合孙女和二皇子。
高氏这些年在镇国公老夫人面前颇得脸面,何曾这样被她指着鼻子骂过,一时间没忍住便落下泪来。
见状,镇国公老夫人脸色更阴沉了,瞪着她道:“你可知方才那番话,若是传出去,那可是对娘娘有怨怼之嫌的。娘娘若因着这事儿和你生了嫌隙,连带着迁怒到行哥儿身上,你难道就如意了?”
高氏方才也只是存了那么点儿的妄、想,毕竟,裴玉珠是她肚子里出来的,若能护着她,她又怎会忍心她的婚事没有着落。
可这会儿,听老夫人说她对贵妃娘娘有怨怼之嫌,高氏直接就吓住了,急忙解释道:“老夫人,天地可鉴啊,我怎敢对娘娘有任何的怨怼。”
“而且您是知道我的,我再是待玉珠如珠似宝,可怎能比得上行哥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