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恰好轮瑾言休沐。
她不需要上直,但依旧早起,只是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斜簪两支青玉花簪,换了从家带来的素色袄裙,再去膳堂要了三份早点,想着给苏瑶瑶和柳雪音带过去,也不知道她们被宫正司叫去问话,过了一夜还未归,不知是什么道理。
她正装点食盒,却听见有脚步杂沓声响,推起支摘窗一看,正见到苏瑶瑶、柳雪音进了门,两人鬓发不乱,衣衫齐整,看来宫正司的人确实只拿她们当作犯人,并未刑讯,她放下心,忙出了门迎上去:“你们回来啦?”
柳雪音方才还没事,见了瑾言立刻把白眼往天上一翻,柳眉颦蹙,一副西子捧心的愁态,叹了口气道:“大小姐,你在家倒是享福,苦了我们两个,拘到宫正司里去,那边的嬷嬷个顶个的厉害。”
没等瑾言说话,苏瑶瑶已经用手肘将她一把拱开,不惯着她矫揉造作的毛病:“哪里就把你苦死了!进去打你板子了没,拶你手指了没?毫发未损,也好意思叫苦喊冤。”
无情拆穿。柳雪音立刻撇撇嘴,揉了揉肩膀,不服气道:“那你说那监牢里的馒头冷得像石头一样,那草席里头都有跳蚤,那是人睡的?你不娇气,方才说自己粒米未进,饿得前心贴后背的是谁呀?”
跟她两人在一起,瑾言的心情立刻活泛起来,笑道:“你们还有心情斗嘴,看来是很有精神嘛。”
两人一听这话,也不吵了,全都齐齐瞪了过来,连苏瑶瑶都喊起了瑾言大小姐:“还不是听了你的话,着了别人的道。小狐狸哪斗得过老狐狸哟!”
瑾言只好给她赔不是,劝和道:“好了好了,要责怪我吃了饭再责怪也不迟。我准备了点心,准备给你们带过去呢,可巧你们回来了。”
看得出,两个人确实也挨了好一顿饿,柳瑶瑶坐在桌前,顾不上自己袅娜娇态,一口便咬掉了半个香菇包子,险些噎着,苏瑶瑶在一旁赶紧替她抚弄着后背,劝道:“吃慢些吧,两口就是一个包子,哪里就把你饿着了。”
柳雪音脸顿时涨得紫红一片,不顾嘴里还塞着面,回怼道:“柴……不系我嘴大,介包子太小鸟!”
瑾言笑道:“这包子还小,你的嘴大得能吞日月啦?”
说完,她和苏瑶瑶都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柳雪音也气,可惜还噎着嗓子,一时说不出话,干着急地跺脚,跺着跺着,又被两个人的笑感染,瞧了眼镜中的自己,不觉也跟着笑出了眼泪。
她们两人吃饭的功夫,瑾言又叫来了两个小宫女帮着烧热水,取了干净衣物,准备让她们沐浴,忙前忙后,令一直讲究尊卑秩序的苏瑶瑶坐立不安,她不时道:“还是叫我来吧,哪能叫您动手呢?”